隻一次,是不可能令他滿意的。
也幸好熄滅了燈燭,看不真切他的模樣。
是以,當衛栩将她抱到榻上時,徐妙宜乖巧攬着男人寬闊虎背,他的肌膚有些粗砺,新傷疊着舊傷猙獰爬滿胸腹。
她從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這麼多傷,擡起柔嫩纖指好奇地撫了過去,忍不住喟歎他竟然這般命大。
男人塊壘分明的腹肌驟然一緊,氣息微亂,“還招惹?”
分明是他不知餍足,将她禁锢身下。
徐妙宜仰着雪頸,主動吻了吻他的唇,笑吟吟道:“那五郎快松手,讓我去沐浴吧。”
她故意為之,嘴上說着要走,卻沒有半點催促的意思,也不像方才那樣懼怕。
衛栩沉沉看着她,此刻并不着急享用自己的獵物,炙熱掌心覆在那道小小的新疤上,凝神感受她的心跳,還好不是很劇烈。
徐妙宜不解,柔聲提醒,“五郎?”
她說話時,嗓音帶着微微嬌/媚喘息,溫柔撫弄心弦。
從前在萬春谷時,他不許她出聲,今夜終于發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衛栩俯身迫近,輕輕齧咬她白嫩小巧的耳垂,“試試别的?”
試試什麼?她昏昏沉沉地想,乖巧應道:“好。”
下一刻,沉重炙熱如巍峨高山般的身軀離開,衛栩攥住那纖腰,将她翻跪榻上。
徐妙宜吃了一驚,被迫抓住被衾才勉強定住,頓時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
她驚慌地掙紮,隻有小貓小狗才會這樣,他怎麼能……
衛栩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制住她,“不喜歡嗎?”
徐妙宜不适應這樣跪在郎君身前,心跳砰砰加速,仿佛有一頭鹿在裡面狂奔。
但想起出府的事,她終究還是服了軟,纖纖玉指攥住被衾,開始笨拙地學着迎合,溫柔勸他别那麼激狂,“你……别着急。”
好在衛栩及時伸手探了下她的心跳,改為不疾不徐掌控着,問她,“黎志開的藥,你一直在吃?”
徐妙宜指節泛白,勉力勻稱氣息,斷斷續續道:“是,未曾……落下過。”
這藥的功效的确好,她不僅比先前飽滿圓潤,摸起來纖秾合度,連氣力也增加不少。若換做那兩夜,她哪還有心思繼續勾着他,弄不到一半便要委委屈屈地哭。
憐她嬌弱,衛栩有意克制,卻又覺得不夠盡興,“怎麼不說話了?”
寒風驟起,檐下鐵馬叮當作響,蓋住帳子裡的绮靡水聲,但他想聽點别的聲音。
徐妙宜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咬了咬唇,主動提起舊事,“你之前,不讓我說話。”
不僅不允許她說話,也不許她哭,隻要她一哭,他便發了瘋似的不管不顧折騰。
“你都說了。”男人氣息恢複沉穩,嗓音卻越發沙啞,“那是以前。”
徐妙宜無助地望着夜色,要應付他已經很吃力了,她哪裡還有心思分神與他說話。
修長手指撬開她飽滿櫻唇,衛栩如願聽見小娘子發出一聲難耐的嘤/咛,“你今夜引我留下,不是有很多話要說?”
徐妙宜微怔,原本還想再等等的,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點破了。
“别分心。”衛栩輕掐她腰間軟肉,又緩了緩力道。
她側過臉枕着被衾,詢問:“能不能……允許我出府,你不在,我一個人待在府裡太無趣了,想出去逛逛。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讓知微和九郎跟着我。”
有他們在,她絕無可能逃出去。
身後男人并未表态,輕嗤一聲,“你便是這麼求人的?”
徐妙宜睜大雙眸,困惑不解,他不是很喜歡嗎?為何又突然态度冷淡?
蓦地想起,方才他開口說話的次數比先前所有加起來都要多,而且還主動搭話。
是改了心性,想聽她的聲音嗎?
想通這層後,她顫抖着抓過他的手,試探地放在唇邊親吻,學着他剛才撥弄她的樣子慢慢吸/吮含弄,也不再壓抑嘤咛,如婉轉莺啼。
衛栩微微睐眸,她的确機敏,須臾便能悟到他想要什麼。
狂風驟雨席卷驚濤駭浪,她被困在這方小小天地,發出那些令人赧顔的聲音,便連自己聽了都不由得臉頰發燙、愧于見人。
她怎麼能這樣……
轉念又想,若不這樣,怎能哄得他點頭呢。
半個時辰過後終于得以解脫,衛栩披衣起身,取來熱水巾帕等物,幫她換好寝衣,又喂了一盞溫水。
幹涸沙啞的嗓子總算舒服了些,徐妙宜勾了勾他的手指,“帶我去沐浴好不好。”
衛栩點亮燭台,眸色深沉,這是還沒吃飽?
眼前重現光明,望見郎君破了皮的唇角輕輕挑起,帶着愉悅的弧度,徐妙宜倏然有些羞赧,忙抓過錦被蓋住自己,“不去也成。”
方才他已經幫忙清理過了,現在幹爽舒适,除了疲累無什麼其他不适。
郎君上前一步,俯下矯健高大的身軀,“不去了?”
她遲疑片刻,主動環住衛栩的頸,聲音又輕又細,“還是去吧。”
好在他并未使壞,沐浴完出來,榻上淩亂得不能看,衛栩将床褥被衾通通換了一遍,才将她安置好,重又熄滅燭台。
青紗帳昏沉溫熱,徐妙宜像隻貓兒似的蜷在他懷裡,睡意朦胧之際,聽見男人嗓音喑啞追問:“今天怎麼沒哭?”
徐妙宜心想,她之前也不是故意要哭的,又難受又怕肯定忍不住,這次稍稍不一樣,他耐心了很多,也略微溫柔些。
她握住他的手,指骨交纏溫柔相扣,“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自然喜歡,更是十分滿意,衛栩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不成,我心口不太舒服。”徐妙宜輕輕推開他,“下次好不好。”
今晚她筋疲力竭,真的沒辦法再應付,也慶幸隻需要留他一晚上。
衛栩耳力過人,聽得出小娘子心跳如常并無異樣,她在撒謊。
素了許久得不到餍足,未能盡興,男人眸光晦暗,卻沒有勉強她,“睡吧。”
徐妙宜總算放心,沉沉睡去。
約莫到了五更天,外頭響起梆子聲,她驟然驚醒,意識到自己睡了應該還不足兩個時辰。
身畔的郎君已經起床,正在穿衣,她揉了揉惺忪睡眸,“要走了嗎?”
徐妙宜起身下榻送他,玉足甫一沾地,頓覺雙腿發軟站也站不住。
始作俑者及時将她扶回床邊。
她卻順勢摟住那蜂腰,海棠般嬌豔的小臉貼在鎏金躞蹀帶上,嗓音嬌軟,“别忘記了,上次你答應過的,有空了要教我騎馬。”
溫軟的身子緊緊抵着他,衛栩微不可見蹙眉,喉結滾了滾。
他如今二十有五正值盛年,本就容易燥熱,尤其清晨這陣,刻意放輕動靜免得驚醒了她。
這個小娘子偏要傻乎乎撞上刀口。
徐妙宜渾然不知危險,擡起水盈盈的雙眸,“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回來的時間,決定了她下次出府的時間。
所以才會這般期待嗎?衛栩挑了挑唇角,捧起她的臉,卻道:“我還有兩刻鐘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