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過來啊。”李佳燕擰開瓶蓋，往自己和徐曉專門帶來的泡東西喝的玻璃杯倒。

“我不要那麼多。”徐曉出聲。

“哦好——可以了，你自己過來拿吧，全給你了。”

“哦——”謝煩一臉谄媚，“謝謝大姐，大姐有錢又有貌。”

“有帽？”

“嗯，誇你好看。”

“哦？謝謝你誇獎。”

謝煩樂滋滋的抱着瓶子回座位，鄧浩瑞小蜜蜂般飛來：“我也要，分我點。”

董時像極了山豬拱白菜，急冒汗找杯子：“朱旭你杯子呢。”

“你杯子呢？”

“哝，這呢。”

朱旭看着那“鳕魚罐頭”的塑料瓶，牙縫裡擠出一個你字，拽起在左桌腿與箱子夾成小餅幹的水杯，塞在他懷裡。

董時握着，感受到它滿滿當當像個胖娃娃，有些心虛道：“那個…”

“我剛裝的，你把它倒了，我就把你倒了。”

“那你給我幹嘛。”

朱旭拍了一下額頭道：“你拿過來，我喝一些——你要幫我重新裝水。”

“謝謝同桌，同桌你起來一下，我要出去。”

朱旭眉宇間隐隐約約火山要噴發，董時撓了撓脖子道：“要不下回我坐外面，你坐裡面？”

“不了，我喜歡坐外面。快去吧，不然要上課了。”

“好的，謝謝同桌。”

下節課是美術。

四舍五入一下，美術課就是自習課。

他們班的美術老師性别男，戴着黑色眼鏡，面無表情極像□□大佬的小弟。

衆人道了聲老師好，坐下的時候就各幹各的——寫數學練習冊，背英語單詞，背政治，發呆，聊天。

當然了也有同學聽課，隻不過一隻手指可數。

美術老師在講台自顧自激情講，黑電教平台放在一幅畫。

美術老師道：“我請一位同學來回答，從這幅畫你看到了什麼。”

個個停筆停腦，提心吊膽，燒香拜佛。

“怎麼都低着頭，哪位同學願意主動上來。”

謝煩扯了下嘴角，高聲喊道：“鄧浩瑞。”

鄧浩瑞反應極快且大聲道：“傻逼！”

他本意是罵謝煩，兩個人的話連在一起，反倒成了他自個罵他自個。

一瞬間大家哈哈大笑。他反應過來，罵罵咧咧，好像喉嚨裡有團火焰，咽不下去。

原本因點名凝結的空氣，瞬間活躍了起來，美術老師見壯笑着道：“沒有人願意上的話，我們請學号是八号的同學來回答一下。”

八号？

那不是……

姜珉嘴角翹起，支着下巴看向姜玥。那神色仿佛在說“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答。”

伍钰也看向姜玥。

姜玥起身，有點不可思議。

這就點到我了？

她望着畫，畫望着她。

電教平台的畫看上去就是各種染料亂撒在一塊的。

姜玥道：“我從這幅畫……這幅畫它色彩很豐富，有紅色，綠色，白色……”說着她自己都有點想笑。

“擱這報菜名。”

全班爆笑，笑聲裡夾着同學們的議論：“哪個鬼才是說的?”

“牛逼。”

“很會講，再多講點。”

三四個同學東張西望試圖能找到說話者。

站在講台的老師也笑了，他擺了擺手，姜玥坐下。

牆上的鐘表緩緩的轉動着。

到了它最萬人矚目的時刻。

魚躍。

李佳燕道：“老師！還有四分鐘可不可以讓我們先下課。”

“不可以，你們班提前下課會打擾到别的班的同學。還有四分鐘，你們乖乖的等下課鈴響。”

“老師不會的。”陶鸮半起身搖搖手，“我們已經有十分充足的經驗，絕對悄無聲息！壓根就不會打到别的班的同學。”

江夢緊跟着道：“是啊是啊，我們已經具備了非常豐富的實戰經驗，請相信我們。”

謝煩道：“老師，我給你講，我們教室不對勁！時間慢不正常。現在離下課隻有30秒了，老師請給我們30秒的時間沖飯堂。”

“老師，我們好餓，我們想吃飯，放我們走吧。”其餘的同學求情，“我們真的會很安靜很安靜的走，貓抓耗子都沒有我們那麼安靜。”

“按點下課，你們也是吃得到飯的，不要那麼的浮躁。”

“老師你不懂，吃不到飯的。”

“就算是吃到了，也不是什麼好菜。”

美術老師沉默片刻，妥協道：“你們動靜小點别吵到其他班。”

一群人同美術老師争下課時間，姜珉兩人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東西。

李佳燕仰頭歎道：“食堂飯菜難吃，我們卻要為它瞻前馬後，真是花錢找罪受。”

徐曉拍了拍她的肩道：“别抱怨了，快準備好，她們快說服老師了。”她回頭向姜珉兩人提前說拜拜。

姜玥對姜珉道：“哥，我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你跟外公說下。”

“你沒跟外公說？”

“剛才決定留下。”

“行吧。”

美術老師一說下課。

姜珉拎着包道：“我們走。”

來到車棚，姜珉用鑰匙解鎖，見伍钰木頭杵着。

“怎麼了？是要在這安營紮寨。”

“我突然想走路。”

“那确實是挺突然的。”

姜珉拉了拉單車鎖，将鎖頭鎖好，把鑰匙放在書包裡。

“走路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