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連帶着讓沈逾心情躁動的那些往事也漸行漸遠。他在一片柔軟溫暖的綢布中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漆黑铮亮的瞳孔。
一盞橘色的床頭燈下,秦硯坐在床邊,往常冷峻銳利的臉龐流動着溫柔的光芒,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沈逾稍怔了怔,才從床上坐起來:“你開完會了。”
“嗯。”
“你可以叫醒我的。”
秦硯莞爾一笑:“我怎麼敢,你睡得這麼熟。”
“可能是藥效作用。”畢竟是藥都有副作用,可能這個藥的作用就是讓人嗜睡呢。
“那你工作結束了麼?我們吃飯去吧。”
沈逾正要從床上下來,秦硯一隻手撐着他的肩膀,又将他推了回去,沈逾剛剛睡醒的身體頓時被推回柔滑的床單上。
“你幹嘛?”
秦硯并未回答他,他俯身單掌扣着沈逾的下颌,稍稍往上擡起,以便他能輕易地吻到。
這個地方,這個氣氛,這個流程......沈逾不是未經人事的年輕人,他漲紅着臉用力推開秦硯。
“不行,我病還沒好,會傳染給你.......”
“沒關系,我不介意。”
手指熱切地追尋着青年的皮膚,每一個被他碰過的部位都開始發燙,熟知情yu的身體産生反應。
粗糙的手指碰到腰部一塊軟肉,沈逾睫毛顫了顫,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
......
結束之後,秦硯将沈逾抱到浴室又洗了一次澡,等一切結束,他才一臉餍足表情地把衣服往沈逾頭上套去。
“你想吃什麼?”
沈逾看了眼牆上鬧鐘,歎了口氣。
“都這麼點了,是能吃的就行。”
秦硯仿佛反省似地歪了歪腦袋,但沈逾知道,他一定沒有反省。
“那好吧 ,那我們去吃好吃的肉,補充身體!”
那一頓飯最後吃了什麼,沈逾也記不得了,反正能入秦硯眼的東西,就不會是差的。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去錄音棚錄音的前一天。
沈逾嗓子好了之後就每天去音樂室練習,畢竟是跟所有人未來有關的一天,就連平時最輕佻的鼓手也每天準時趕到。
練習結束,主唱起身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吧,要是嗓子壞了就糟了。”
“差不多,我個人很滿意。”
“我也是。”
幾人稀稀拉拉收拾起了東西。
“我來幫忙!”陸弋陽上前幫忙。
沈逾看着和隊友們打鬧的貝斯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
“少傑,我有事想跟你說。”
沈少傑朝幾人擺了擺手,跟着沈逾走到邊上:“什麼事啊,小魚哥。”
沈少傑是樂隊隊長,也是除了沈逾之外最年長的那一個,同樣也是他先找到沈逾請他加入樂隊的。
“少傑,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要你們找新的吉他手,吉他手這個位置本來就沒那麼重要,我相信應該有很多人願意和你們組建樂隊。”
“之前打打鬧鬧就算了,現在如果要真的步入大衆層面,你還是要找一個能長期和你們在一起的人。”
沈少傑露出失落神色,沈逾顯然不是第一次跟他說這個事,他心裡也知道,如果沈逾不想出道,他們必須重新找一個人代替他的位置。
“小魚哥......”
沈少傑看着沈逾,臉上難得露出了吞吞吐吐的表情,沈逾問:“怎麼了?”
沈少傑抿了抿唇,張開嘴:“就是小魚哥,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出道的理由,是因為你男朋友麼?”
沈逾微怔。
沈少傑的哥哥是沈逾大學同學,知道沈逾跟秦硯的事,人家不會在外大嘴巴地宣傳,但是跟自己的親弟弟,說不定會透露一些。
或是打抱不平或是歎息,言語之間總能漏出點東西。
“我哥哥說,你那個男朋友或者說老公脾氣特别不好,老是管着你這啊那的,以前連你跟我哥他們出去玩都不行,是不是就是他不讓他出道?”
年輕人藏不住心思,一臉忿忿不平的表情。
沈逾看着眼前這張讓他熟悉的面孔,心中微微動容,或許自己的處境就和他想的差不多,但出道這件事确實也怪不到秦硯身上。還是對未來充滿向往的孩子,何必給他們的心靈抹上陰影。
“不是的。”
沈逾溫和地平複年輕人心底的怨氣。
“你們跟我也相處一段時日了,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如果出道,我必定會失去現有平靜安穩的日子,我喜歡音樂,喜歡創造音樂,喜歡聽不同歌手演繹我的音樂,但我本人,并不追崇那種被聚光燈追着跑的日子。”
“所以我是出自真心不想出道,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大概是沈逾語氣太柔和,沈少傑心底的怨氣被慢慢撫平,他擡起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