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養了一天,嗓子逐漸恢複。
這一天裡,秦硯還算懂事,沒有再惹沈逾生氣。按着原來的約定,樂隊本來還有一天在酒吧表演,但因為身體原因,沈逾向趙瞬請了假。
趙瞬很慷慨地給了放了假,但還是關心道:“你沒事吧?是不是之前的事讓你那位不高興了?”
趙瞬和沈逾熟悉,秦硯當年做的那些事又沒避着人,從前的老朋友多多少少知道些,就是平時嘴上不說。
沈逾扭頭,看着樓下院子裡正和周姨一塊給花花草草澆水的秦硯,五月的天也不算特别熱,他倒是不怕冷,穿了條短T赤裸着個胳膊,和周姨有說有笑,察覺到樓上的目光,他擡頭沖着沈逾笑了笑。
沈逾默默收回視線。
“沒有,隻是感冒了,身體不濟。”
“那行,反正你自己養好身體,下禮拜還有面試呢,别耽誤那個大事就好。”
“嗯,我知道的。”
挂斷電話,沈逾走下樓,秦硯從外面走進來,他身上沾了水,頭發也濕漉漉的,正打算進浴室。
“我待會要去趟舅舅家。”
“是麼?”
秦硯知道沈逾有個舅舅,沈逾雙親在他很小時候就去世了,他最初跟着鄉下爺爺奶奶住,後來讀書就住在城裡舅舅家,秦硯的調查裡,他舅舅對沈逾還不錯。
秦硯沒有理由禁止二人見面,當即痛快道:“要我送你過去麼?”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
“也好,我現在失憶了,不知道從前和你舅舅怎麼相處的,就不過去了。”
吃完午飯,沈逾就開車去了舅舅家。
他舅舅經營着一家小公司,家裡不算有錢但也富裕,沈逾寄居在舅舅家,從小,他舅舅給他的就和給親生孩子的一樣。
沈逾去超市買了點吃的,又提着兩袋水果進了舅舅家,今天是五一假期最後一個下午,得知沈逾要來,一家子都在家。
“小逾來了,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
舅媽笑着迎出來。
“應該的,就一點水果。”
一家人剛剛在客廳裡下棋,聽到動靜,沈逾的表弟表妹都跑了過來,表妹如今21,正在讀大學,表弟才11,還是個小鬼,卻也是最熱情坦誠的年紀。
“哥你來了,快進來,你給我看看,我爸欺負我們。”
沈逾被他拽着往屋裡走,舅舅樂呵呵坐在凳子上,桌面上是一副未下完的棋局。
“這怎麼能叫欺負呢?你們兩個合力鬥我一個,這都赢不了我,隻能說明你們棋力有限。”
“爸爸一個大人欺負我們小孩。”
他爸爸逗他:“你是小孩,你問問看我姐願意當小孩不?”
“姐?”
正在自我獨立意識階段的女孩立刻搖搖頭,果斷抛棄了和弟弟的同盟。
“我不是小孩,我技不如人我承認。”
弟弟:“啊啊啊!!”
衆人被他逗得直笑。
沈逾主動請纓道:“那我陪舅舅下一局。”
“行,祝嘉啟,讓你看看我們大人是怎麼下棋的。”
弟弟:哼!
沈逾下棋就是舅舅教的,以前在家時天天下,但後面上了大學又畢業,下棋次數也少了,不像舅舅,還時常在公園跟同好下棋,心思缜密度顯然比不過,二十幾個來回後就漸漸落了下風,敗局肉眼可見。
最後,沈逾隻能執子投降。
“我輸了。”
“哎呀怎麼就輸了呢!”
祝嘉啟表現得比沈逾還要遺憾,幾人又不由笑了起來。
下完了棋,祝嘉啟有悄悄話要跟沈逾說,就把他拉到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和哥哥姐姐分享他們的三人秘密空間。
“哥哥,秦硯哥哥怎麼沒來啊?”
祝嘉啟睜着天真無邪的眼睛問。
秦硯出車禍的事,沈逾隻簡單跟舅舅舅媽說過,但沒告訴他們秦硯失憶的事,反正他們交際本就不多,至于對兩個孩子,舅舅是連秦硯車禍的事都沒講過,惹小朋友害怕做什麼呢。
沈逾摸着他腦袋,說:“他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
“那好吧,我還想說,如果秦硯哥哥來了,我給他背李白的蜀道難,他上回說如果我能完整背出來就獎勵我呢。”
“你就想着獎勵了是吧?”
祝嘉瑜沒好氣地說。
“可是他不隻給我買了禮物也給姐姐買了啊,姐姐不是很喜歡?”祝嘉啟漲紅着臉辯解。
“我喜歡是喜歡,可是不會天天盼啊,哪像你。”
被姐姐說得難為情,祝嘉啟一把扭過身,氣嘟嘟的不理姐姐了。
沈逾:“等下次吧,等下次......他有空的時候。”
祝嘉啟還在那邊哼哼哧哧,祝嘉瑜也沒理他,對沈逾道:“哥,那你也幫我向秦硯哥哥表達感謝,他上次送我的門票我很喜歡。”
之前秦硯送了祝嘉瑜一套市内某個大型遊樂場的vip年票,不僅全場免費暢遊還可以進vip等候通道,最貼心的是,可以每次最多攜五人共同遊玩,這就既可以帶家人去玩,也可以帶好朋友。
這種票貴的不隻是價格,還在于面子,确實讓祝嘉瑜在同學面前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