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都被阮崔看在眼裡。
“阮……”祁殷忽得頓住了,許是想到這麼叫不合禮數,便道:“嫂嫂怎麼來了?”
驟然聽到這個稱呼,阮崔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停跳了一秒。
“我……”
“嫂嫂若是為了我落水之事而來,我如今已醒,嫂嫂請回吧。”祁殷翻了個身,不再去看阮崔。
“陛下說,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我會同父皇解釋,嫂嫂請回吧。”祁殷說着,藏在錦被下的手偷偷攥緊。
“至少……也要讓我看着你把藥喝了再走。”阮崔強忍着心痛道。
“藥我是不會喝的,你走吧。”
“為什麼?”阮崔騰地站起來,“你落了水,正病着,不喝藥怎麼能好?”
“那正好,病死算了。”
阮崔瞳孔驟縮,不敢相信這話會從祁殷嘴裡說出來,她氣得連順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一些。
她又坐回床上,将祁殷從被子裡扯出來,将藥碗遞到祁殷面前,“拿着,喝了它。”她道。
祁殷卻不為所動,說:“我說了不喝,就算嫂嫂威逼利誘,強撬開我的嘴,這藥也進不到我肚子裡。”
祁殷又把頭偏開了,阮崔這次是真的氣急了,她直接将藥喝了,又祁殷不備,雙手锢住祁殷的臉,将藥強渡進了祁殷嘴裡。
飛逝的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阮崔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喂藥,還是想幹點别的什麼,明明藥已經全部進入祁殷的喉中,她卻遲遲沒有離開。
或許是想明白了這一點,阮崔覺得有點不自在,想要離開,後頸卻被祁殷鉗住,叫她不得退開毫分。
這個吻來得倉促,甚至兩唇相接的原本目的也不是為了接吻,但不可否認,這就是吻,是兩個相愛之人給彼此的标記。
“嫂嫂可知,現今這幕若被我皇兄看到了,你我都難逃一死。”祁殷放開阮崔道。
“能與公主殿下葬在一處,死而無憾。”阮雀眼中帶着水汽,一滴不帶感情的淚水落下,我見猶憐。
祁殷為阮崔拭去臉上的淚珠,癡迷地看着阮崔的臉,“我不信嫂嫂,嫂嫂總诓我。”祁殷說。
“沒诓你。祁殷,我今日想了很多,其實從你将令牌交給我的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我欠你一個回答。”
“那嫂嫂現在肯回答了嗎?”
阮崔點了點頭,道:“祁殷,我不用你當皇帝,我想你一輩子隻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很自私的想法,祁殷卻甘之如饴。
祁殷抱住阮雀,話裡帶着點哭腔,“阮姐姐,我等你這個回答,等得好苦!”
“我知道,你受苦了。”阮崔像哄孩子似的,輕輕地拍了拍祁殷的肩膀。
但其實她們兩個隻差了兩個月。
“你不知道。“祁殷不想瞞着阮崔,便把落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阮崔,豈料阮崔聽完竟直接推開了她。
“你真是荒謬,就為了我的一句回答,将自己折騰成這樣?我若回答不呢?你還不給自己折騰死了?”
“我知錯了,阮姐姐,你别氣了。”祁殷讨好般地握住阮崔的手,可憐兮兮地道:“我都生病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活該。“阮崔到底還是舍不得甩開祁殷的手,“叫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不喝藥,你不生病才有鬼呢。”
“亂說,那藥,我可是喝了的。”祁殷說着,指了指已經變得紅潤的嘴唇。
阮崔的臉霎時變得绯紅,她站起身,道:“既已沒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祁殷拉住阮崔的手指,撇了撇嘴道:“阮姐姐,你一點也不疼我。”
阮崔覺得這話莫明其妙,祁殷人也醒了,藥也喝了,她還留在這兒做什麼?怎麼就成她不疼祁殷了?
于是阮崔又坐下,“我沒有不疼你啊,隻是現在天太晚了,你該睡了,我也該回去了。”
“父皇不是讓你照顧我嗎?”
阮崔看着與剛才判若兩人的祁殷,心中不免發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你不是,要幫我和陛下解釋嗎?”
豈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祁殷裝傻道:“解釋什麼?解釋嫂嫂怎麼對自己夫君的親妹妹圖謀不軌嗎?或是解釋嫂嫂怎麼用嘴給我……唔”
阮崔捂住祁殷的嘴,一張臉紅了個徹底,一半是因為渡藥那檔子事,還有一半是因為……
“你怎麼又叫起嫂嫂了?”阮崔問。
“因為……”祁殷攬住阮崔的腰,将阮崔拉近了一些,“好玩兒啊。”
“嫂嫂不覺得好玩兒嗎?”這句話祁殷是在阮崔耳邊說的,阮崔的耳朵很敏感,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弄得阮崔耳朵癢癢的。
想被捏一捏。
此想法一出,阮崔都驚了,推搡着想退開些許,祁殷自是不讓,攬得更近了。
她們此刻鼻尖相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對方臉上。
很奇怪,明明更過分的事她們都做過,可此時突如其來的對視和碰觸卻依舊讓兩人都心跳加速。
但兩人誰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們好像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角逐,誰先離開,誰就會輸得徹底。
“好玩兒啊,十一娘。”阮崔不再躲了,主動落下了又一個充滿愛意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