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小的想請客官幫一個忙……”
“什麼忙?”
“咱們這兒,晚上常能聽着埙聲,客人都投訴多次了。所以,想請客官幫忙,找出是何人作祟。”
“埙聲?那你可知,這聲音是從何處發出來的?”
“聽聲音,像是從東海那邊傳來的。”
“那你既知聲音的源處,為何自己不去,或找幾名壯丁去一探究竟呢?”
“說來慚愧……我……我怕。您也知道,最近朝廷動蕩不安,報官那些大人們也不會管我們的。”
店小二說完這句話,弘時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行吧,看你也實誠,小爺我正好要去東海,今晚爺就順帶幫你們店除了這個邪祟。”
“多謝,多謝。客官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盡。”
表達完感謝,小二才談起房價:“客官幫咱們店這麼大的忙,咱們店怎麼也得表示表示。這樣,小的這就同店老闆商量,将客官您的房價廉平,您看如何?”
“不用,小爺我不缺那些錢。”說罷,就往小二手裡塞了一塊金錠,“不必找了,剩下的就當你的賞錢了。”
“欸,多謝客官,多謝客官,酒菜馬上給您端上來,您稍等,稍等。”
小二看着手中的金錠,激動得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走到樓梯口,又獨自嘀咕:“今天真是走了運了,伺候上這麼有錢的一個主。大戶人家的公子出手就是闊綽,剛給我錢的時候,眼都沒眨一下。就這麼一塊金錠,我打幾輩子工也掙不到啊。”
小二替弘時安付了房銀,錢還剩許多,便立馬塞進兜裡,端了酒菜上了樓。
弘時安吃飯較慢,食膳過後,已近黃昏時分。
弘時安打開窗戶,手撐着窗台,那小二說的果真不錯,輝煌的天邊,連接着東海,海天一色。
在他眼中,那浮雲漸漸變成他母親的模樣,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故去了,在記憶裡,母親很美,很美,頭上總别着一隻銀鳳钗,那是她與父親的定情之物。
弘時安看得出了神,不知不覺就已過了一個時辰。
忽然,弘時安眯了眯眼,因為從他的角度往下望,恰好能看見一座木屋屹立在海灘上。
在他看來,木屋并不算大,甚至似乎隻有一間屋子,連庖屋都沒有,這又該如何住人呢?
木屋的造型也有些奇怪,弘時安記得書裡提到過,這好像是吊樓的設計,可吊樓除了熱帶地區,其他地方鮮有,更莫說海州降水稀少,吊樓設計堪稱無用。
這着實讓弘時安有些捉摸不透。
“這漁夫真是個怪人。”弘時安自言自語着。
弘時安不禁開始懷疑說書先生所言是否是真,于是緊皺眉頭,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天漸漸暗了下來,月亮爬上枝桠,銀白色的月光照在海面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遊了過去。
過了幾盞茶的時間,埙聲出現了。
弘時安立刻跑下樓,從櫃台中抽出佩劍,埙聲越來越清晰,弘時安加快了步伐,仔細一瞧,竟有一鲛人坐在礁石上吹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弘時安激動得緊,飛奔過去,但又保證腳步輕盈,以免驚到鲛人。
就在他快要靠近鲛人的時候,突然起了大霧,還飛來幾隻烏鴉,接連攻擊弘時安,鬧得弘時安不得不拔劍砍殺鴉群,然而烏鴉撲騰的聲音太大,驚得鲛人突睜雙目,見有人類,即刻轉身躍入海中,待鲛人深入東海,鴉走霧散。
大霧徹底散去後,鲛人早已沒了蹤影,弘時安望着無邊遠洋,長歎一口氣。
此時,星空已如潑墨一般,烏雲遮住辰星,許是要下雨了,弘時安隻好回到客棧。
臨寝時,又聞埙聲,可從窗台邊望去,卻又不見其迹。
弘時安不願再想下去,于是上了床,鋪好被褥,度過了惴惴不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