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巫師戰争結束後,有關于斯内普和他的過去的片段在哈利腦海中揮之不去,幾經輾轉,他終于問到了那個年輕女人的住址,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登門造訪。
那是一個坐落在小山腳下被諸神珍愛的大宅,門口矗立着一尊黃銅騎士雕像,他會開口細細詢問每一個人的身份與來意,再決定要不要打開身後那扇遍布荊棘的門。
比他來得更早的是幾個魔法部的員工,他們穿戴齊整、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正交頭接耳着什麼,神色中帶着隐秘的激動又有些猶疑。暗流在湧動。
同時,他看到那個年輕女人從産自鮮艱的白色石頭構築了線條流暢外牆的美麗建築雕花的大門中走出來,繞過大片大片的觀賞類羽扇豆和一尊鑲嵌紅瑪瑙的孔雀噴泉,離他越來越近,而她身後竟然還跟着盧修斯·馬爾福和德拉科——他帶着一眼就能被察覺的怒色,并不同他父親或那個女人那般神态自若。女人打斷了他們臨别前的客套,又轉身看向那幾個魔法部的特别調查員,将他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哈利聽到了自己有生以來最輕蔑的語氣,“我家你們也敢闖?”他不禁在心中腹诽,怎麼斯内普的朋友都和他一樣不能好好說話。
“冒昧叨擾,波利尼亞克小姐。我們隻是例行調查,這也是為了盡快恢複斯内普先生的聲譽。”
“哦,那看來是我誤會了你的上級和你們的來意。”她立刻換上了溫和的微笑,微微側了側身,在調查員即将往前邁出一步的那一刻,用那種親切優雅的語氣說出一句大相徑庭的話:用不着,給我滾。她用自己的魔杖輕輕敲擊着雕像的肩膀,依舊是那種和善的語氣和陰悠悠的話語,“再放亂七八糟的人靠近,我會讓你試試我的爆破咒哦~”她這才看向哈利,也終于有了幾分真誠,點頭示意他可以跟随自己進來。
來到會客廳中,他們面對面坐着喝了好一會茶,哈利猶豫着不知如何開口,在看見莎樂美沒有任何說話的打算後,終于無法忍受尴尬随便挑起了話題,“是麥格教授告訴我你的住址。”
“真高興她還記得我。”莎樂美覺得自己很累,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無法表示出一點高興的情緒。
“斯内普……斯内普教授現在怎麼樣?”
“就那樣,還在恢複。”
哈利又聊起了剛剛那些人和魔法部最近對食死徒一次又一次地圍剿和宣判。卻見她微不可查地冷笑一聲,語帶譏诮地勸慰哈利别擔心這個,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遭遇裁決,就在10分鐘前馬爾福家裡的人還全須全尾地到訪了一趟;魔法部的高層昨天就撤銷了對西弗勒斯的指控,那幫調查員這麼興師動衆不過是為了走過場給别人看外加滿足自己的窺視心。
“那麼我能否去探望他?”
“不方便。如果以後西弗勒斯有見你的打算我會去信給你,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在莎樂美打算起身相送時,她覺得自己的目光再也無法聚焦,微微擡起來的手立刻抓在了沙發的扶手上,一旁的治愈師馬上發現了這一點,語帶歉意地讓哈利自行離去。
她給莎樂美倒了一些綠色半透明的酊劑,在用憐愛目光注視她喝下的同時劈頭蓋臉地訓斥,“你真應該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打算讓你聰明的小腦袋留下點什麼永久損傷,我一定會寫信告訴你媽媽。”
她立刻擺出濕漉漉的眼神,“如果你這樣做,我一定會傷心死的,安潔阿姨,我喝完就去睡覺,這幾天不會接待任何客人。”
在同一天,另一個房間中的西弗勒斯幾乎徹夜未眠,他回憶着莎樂美畢業前的最後一年,他們的關系終于變得和緩,他甚至答應了陪她參加畢業典禮後的那場舞會,而她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就像現在她把他帶回來,但是從不出現。
還好她從不出現。他突然覺得綴滿天鵝的天花闆變得無比沉重,周圍的空氣漸漸坍塌,将他的五髒六腑擠壓在一起。他想,他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回到他熟悉的陰暗潮濕的地窖或蜘蛛尾巷。他的精神和傷口都好了很多,她家裡的藥很有效果,喝了這麼多天他确信自己可以配置出來。于是在黎明之前,他悄無聲息地離開。
好吧,那我們就說回莎樂美在霍格沃茲的最後一個學年,在通過大大小小各種考試後,她終于又恢複了3年級那種懶散的日子,盡管她已經習慣每天跟在西弗勒斯身後,但他說他已經沒有什麼繼續想教給她的,無論是黑魔法還是黑魔法防禦。
她的朋友們依舊簇擁在她身邊談天說地暢享未來,多數人想進入到魔法部或聖芒戈醫院,以便日後更順利地接替自己父母的職位。他們都深知莎樂美會很快回到法國,回到那個掌控某個神秘基金會的古老家族,她不會成為危險人物再幹出點驚天動地的事迹,這竟然讓他們稍感遺憾。她隻是他們少年時代的一種風向,但無論如何,她永遠會是他們之間密不透風的“友誼與利益”鍊條中最中心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