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魔咒擊中的那一刻,西弗勒斯感到自己所有的思維都停止了,一段一段,仿佛被切割開的不是自己的皮膚,而是腦髓。對伏地魔的恐懼、對未竟使命的擔憂、對生命的渴望、對不可抑制地逝去的過去的眷戀……全都像被一個白癡丢進坩埚胡亂翻攪的魔藥,黏黏膩膩地混在一起,在“咕嘟咕嘟”的聲音中發出絕望的哀嚎。
他靠在牆面緩緩倒下,竟還有心思嘲弄自己——他原以為自己早已經是行屍走肉,存在的每一天都是為了等死,然而,直到他最近說出那句“最近死去的都是我無力挽救之人”,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懂得了生命的珍貴。而一個憐憫他人性命的人,是絕不甘心自己去死的。
記憶中也許存在過一個古老家族的黑魔咒,被發明出來震碎敵人的内髒,又被改進成為可以對内使用、保護心脈的防護咒語。
劇痛會讓大腦變得遲鈍,他隐約想起這個咒語被他随着某一段記憶用大腦封閉術徹底放逐到了腦海中絕不能讓人窺視的角落,蒙塵到連他自己也忘了才好。
算了,這樣就很好,他的人生本就無可救藥。
此時尖叫蓬屋的豁口縫隙,三人組正披着隐形衣,屏住呼吸注視着裡面的一舉一動。身後卻傳來了微不可查地腳步聲。他們呼吸一滞,不由得向後望去,那是一個年輕女人。
她挽着精巧的發髻,漂亮且不合時宜,穿着墨綠色的絲綢裙子突然而至,像是死亡來臨前甯靜又詭異的幻覺。也許是怕發出聲音,她脫掉了高跟鞋拎在手裡,潔白的腳腕濺上污泥——可盡管這樣,她在到來之前,還是選擇穿上一雙鳄魚皮紋理的黑色高跟鞋。
她走到他們身邊,和他們隐匿在一起,也許是察覺到身旁有“東西”存在,她點了一下魔杖将他們推開一些。
然而,她的目光始終透過破箱子之間狹小的縫隙盯着正在被納吉尼啃咬脖子的西弗勒斯,眼神中帶着異樣的亢奮。哈利很了解那種亢奮,它源于福靈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