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鋪天蓋地地染紅了泰山巍峨的輪廓,宛若一位戰神褪下戰甲,披上一襲赤紅色戰袍。山間古松如千年将軍,傲然挺立,松針在晚風中低語,似在竊竊私議着人間即将掀起的腥風血雨。
窗前,呂小布指節輕叩窗棂,眼中閃爍着深不可測的光芒。他目視遠方,心思已然落在了那橫亘三州交界的武裝力量上——泰山六寇,若能将此勢力收入麾下,無異于在曹操心髒深處插上一柄鋒利無匹的尖刀。
床榻之上,絲帳半垂,步練師慵懶地側卧着,青絲如瀑,随意散落在錦被之上。幾日歡愉,她眼角眉梢盡是滿足後的妩媚。
“丹兒,天已近午,莫要再貪睡了。“呂小布轉身,望向那床榻上風情萬種的女子,語氣中難掩寵溺。
步練師掩嘴輕笑,眸中似有星辰流轉:“溫侯~“她聲音如同春風拂過琴弦,“妾身昨夜蒙雨露之恩,實在是...“她故意頓了頓,眼波流轉,“溫侯昨夜可是将妾身當做了戰場,不停地進攻、撤退、再進攻,攪得妾身直到天明才得安睡。“她檀口微張,吐氣如蘭,“軍國大事為重,隻是望溫侯切莫在床笫之歡上貪杯過甚,傷了龍體可如何是好?“
呂小布聞言,豪邁一笑,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前,俯身在她額上輕吻:“你這妖精,口中說着關心,實則是撒嬌讨饒。“他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待我收服了泰山六寇,你我可再戰百回合。“
步練師嗔怒地拍了他一下,面若桃花:“溫侯休要胡言,妾身可禁不起百回合。“她稍稍正色,“今日議事是為泰山賊寇之事?那可是個硬骨頭,溫侯當三思而行。“
“我自有分寸。“呂小布輕笑,“快起身更衣吧,一個時辰後議事,你也該出席。“
議事堂上,燭火搖曳如龍,将衆人影子拉得老長,宛若一場無聲的影戲。
殿中衆将肅立,目光齊刷刷投向上首那位赤袍加身的男子。呂小布端坐,神情淡漠,眼中卻燃着如火般的野心。
“今日議事,商讨收服泰山賊寇之策。“呂小布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嚴,整個大殿為之一靜。
太史慈踏前一步,身姿挺拔如青松入雲,長須随風微動,眼中銳利如電:“溫侯,泰山連接兖州、徐州、青州三地,山勢險峻,林木繁茂。那幫賊寇劫掠後便隐入山中,如魚得水,追之不得。“太史慈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金戈鐵馬,在大殿中回蕩。
魏續接過話茬,手指在地圖上輕點:“那臧霸、孫觀、孫康兄弟,還有吳敦、尹禮、昌豨等人,号稱'泰山六寇',皆為悍勇之輩。“他頓了頓,手指在案幾上輕敲,發出沉悶的響聲,“此前他們曾跟随陶謙讨伐黃巾,因功拜為騎都尉。後不滿陶謙,便在青州徐州一帶結連屯軍,以臧霸為帥,屯于開陽。“
樂進将懷中竹簡展開,細密的字迹在燭光下若隐若現:“臧霸之父臧戒本為獄掾,因不從太守命擅殺罪犯,反被栽贓入獄。“他眉頭緊鎖,聲音沉穩,“時年十八的臧霸,集合賓客數十人,在押送途中将父親劫回,父子逃至徐州東海郡避難。因此一役,此人勇名遠揚,諸賊皆擁其為首。“
一直默不作聲的徐幹此時緩緩擡頭,兜帽下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他捋着長須,語調平緩卻字字珠玑:“溫侯,泰山六寇雖為賊寇,然勢力不可小觑。且因泰山地處三州交接,山勢險峻,叢林如海,陶謙與曹操皆未能征伐。“他聲音突然降低,衆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傾聽,“吾觀曹操與臧霸等人實為'眉來眼去',曹操屢征徐州,号稱隻針對陶謙,實則從未攻擊開陽的臧霸等人。臧霸亦不曾攻擊曹軍,雙方頗有默契。“
呂小布聞言,眼中精光乍現,如同獵豹發現獵物般鋒芒畢露。曆史對這部分甚是語焉不詳,他原本隻想收服這支力量,沒想到其中竟有如此玄機。若此支力量與曹操有默契,那更要将其收入麾下,以絕曹操後患。
堂上一時沉默,隻剩燭火噼啪作響,投下變幻莫測的影子,仿佛是命運之神在暗中觀察這場人間的權力博弈。
“我決定了,“呂小布緩緩起身,語氣沉穩如深潭,卻蘊含着不可撼動的決心,“明日我親自前往開陽,與臧霸一會。“
衆将聞言大驚,議事堂瞬間喧嘩四起。仲長統第一個跳出,眼中滿是擔憂:“溫侯,此去危險,不可輕往!那六寇乃是亡命之徒,若有不測...“
“夠了!“呂小布一聲斷喝,殿内頓時寂靜無聲。他緩緩掃視衆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天下英雄,唯呂布耳。若賊寇敢傷我分毫,便叫他們看看什麼叫'方天之下,魂歸九幽'!“
太史慈神色凝重,上前一步抱拳道:“溫侯,還是讓末将随行吧。“
呂小布心道:“這些人中,就屬太史慈武藝膽魄最高,有他相随,安全自會更有保障。“于是颔首道:“好,就讓子義陪我一同前往。“
步練師站在殿角,眉頭輕蹙,美眸中隐含憂色。見議事已畢,她輕步走至呂小布身邊,低聲道:“溫侯,妾身有一言,可否私下相談?“
呂小布點頭,随她步入後殿。燭光搖曳中,步練師的面容顯得格外柔美,卻又帶着一絲凝重。
“溫侯此去,當心為上。妾身聽聞泰山六寇中,孫觀性情暴烈,最是危險。“步練師纖手輕撫呂小布胸前衣襟,眼中滿是擔憂。
呂小布将她攬入懷中,指尖輕挑她的下巴:“丹兒何時變得如此憂心忡忡?“他嘴角微揚,眼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你夫君我,可是天下第一勇士。“
步練師靠在他胸前,聲音幽幽:“妾身知道溫侯天下無雙,隻是...“她擡眼,美目如水,“妾身做了一夢,夢見溫侯被千軍萬馬圍困山中,血流成河。“
呂小布哈哈大笑,将她摟得更緊:“夢境颠倒,不足為信。“他低頭,在她耳畔輕語,“待我歸來,與你共賞泰山日出,看那'旭日東升,群山盡染'的壯美景象。“
步練師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随即展顔一笑:“溫侯說得極是,妾身定在府中備好美酒,等候溫侯凱旋。“她将身子靠得更近,香氣撲面,“不過,今夜可要讓溫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