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中,春意盎然,生機勃勃。桃花、杏花競相綻放,紅白相間,蜂飛蝶舞,鳥語花香,如同一幅生動的春景圖卷。園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處處彰顯着呂府的富貴與品味。
貂蟬引領甄姜在園中漫步,舉止優雅如蘭,不時指點花木之美,談論詩詞歌賦,氣氛漸漸融洽如春風拂面。甄姜細心觀察着貂蟬的一言一行,不禁暗暗佩服。她雖為侍妾,卻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談吐優雅卻不失親切,難怪能在衆女中脫穎而出,得溫侯特别寵愛。
“貂蟬姐姐氣質超然,舉止優雅,通曉詩書,實在令人欽佩不已。“甄姜由衷贊歎道,聲音中充滿真誠的敬意。
貂蟬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如秋水:“甄姐姐謬贊了。我不過一介舞姬出身,哪及得上您出身名門的氣度與學識。若論琴棋書畫,恐怕還要向姐姐請教呢。“
甄姜輕輕搖頭,緩緩道,語氣中透着一種曆經世事的沉穩:“在這亂世之中,女子的命運往往身不由己,如同秋葉随風飄零。無論出身高貴還是微賤,都難逃時代的洪流。我們能相聚于呂府之下,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或許正是上天的安排。“
貂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随即深以為然:“所言極是。我初入呂府時,也曾忐忑不安,如履薄冰。是嚴姐姐對我多加照顧,視我如親妹,我才能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安心立命。如今你們初來乍到,我自當效仿嚴姐姐當年之舉,助你們盡快适應府中生活。畢竟,我們都是溫侯的女人,理應同心協力,共創家業。“
甄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如同寒冬中的一抹暖陽:“貂蟬妹妹寬厚仁善,心胸似海,難怪溫侯對你另眼相看。有你這般豁達之人在府中,我們也能安心不少。“
另一邊,呂玲绮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帶着甄伏和郭明穿梭于花叢之間,熱情洋溢地介紹着府中的一草一木,語速快得如同山澗流水。董白則安靜地跟在後面,偶爾補充幾句,如同為熱烈的篝火增添一絲溫柔的光芒。
“聽說你也會些武藝?“呂玲绮突然停下腳步,斜眼看着郭明,語氣中帶着挑釁與好奇,“不如比試比試?我最近學了些新招,正愁沒人練手呢!“
郭明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挑戰,神色依舊平靜如水,輕輕點頭:“确實略知一二,但我隻懂些簡單的拳腳功夫,用于自保。與玲绮相比,恐怕相差甚遠。以後府中有難,還得靠玲绮保護我們啊。“她的語氣謙遜卻不卑微,恰到好處地表達了對呂玲绮的尊重與認同。
“那是當然!“呂玲绮聞言,胸膛一挺,驕傲之情溢于言表,如同一隻得意的小公雞,“不過我也得知道你們的實力如何。甄伏,聽說你喜歡讀書詩詞?這方面董白最在行,你可以跟她多學學。而你,女王,就跟着我學武吧!“她剛想伸手拍打郭明的肩膀,表示親近,卻被董白輕巧地攔住。
董白柔聲勸道,聲音如同清泉流過鵝卵石:“玲绮姐姐,我們今日是來賞花的,不是來比武的。待日後有空,你們再切磋也不遲。“她轉向甄伏和郭明,微笑道,眼中滿是善意,“二位夫人,玲绮性子直率,言語冒昧,還望見諒。她雖表面莽撞,卻是一片赤誠之心。“
甄伏看着呂玲绮那張陽光燦爛的臉,心中的戒備漸漸消融,點頭道:“我們還未成婚,現在完全可以姐妹相稱。女王比我大一歲,而我比董白和玲绮都大些,你們若不嫌棄,可以喊我姐姐。“
呂玲绮聽聞此言,一臉驚訝,眼睛瞪得溜圓:“啊?女王竟然最大?我還以為她比我還小呢!“她上下打量着郭明那纖細的身材,一臉難以置信。
“我隻是個子小,沒有甄伏和你們高挑。“郭女王面色平靜,但眼圈卻微微泛紅,顯然對自己的身材有些敏感,平日裡沉穩理性的外表下,也有着少女特有的脆弱。
“啊,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呂玲绮見狀,連忙手忙腳亂地安慰道,語氣中充滿真誠,“你比我們都聰明,知識淵博,父親說你是難得的奇才,将來必定能幫上大忙!個子高有什麼用?到時候打仗還得靠腦子呢!“
董白見呂玲绮如此直率可愛,不禁莞爾一笑,輕聲補充道:“玲绮說得對。我們皆是一家人,各有所長,理應互相扶持,和睦相處。畢竟,在這亂世之中,能有一處安身之所,一群可依靠的親人,已是莫大的幸運。“
董白這番話似乎觸動了甄伏的心弦,她沉默片刻,突然擡頭問道,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你們...真的不怪我們嗎?“
呂玲绮一愣,英氣勃發的眉眼間閃過一絲困惑,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突然停滞:“怪你們什麼?“
甄伏擡眼看了看天邊飄逝的雲彩,随即低下頭,聲音幾近微不可聞,卻在院中的寂靜裡清晰可辨:“怪我們突然闖入你們的生活,分走溫侯的寵愛和關注。“那語氣中的脆弱與不安,如同一片被秋風卷起的落葉,漫無目的地飄零。
呂玲绮沉默片刻,有些别扭地開口,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我...我确實不喜歡父親娶這麼多女人,感覺像是分享原本隻屬于我們的東西。“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澀,又帶着少女特有的率真,“就像我最愛的桃花糕,突然多了許多人一起分享,總覺得每人的那份都變小了。“
她停頓片刻,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如利刃直視甄伏的眼睛:“不過,我父親向來眼光獨到。既然他選擇了你們,必有其過人之處。但是——“她的聲音驟然提高,如同戰場上的号角,“如果你敢欺負我阿娘和貂蟬姨娘,我呂玲绮絕不輕饒!就算你是我父親的人,我也要讓你知道厲害!“
郭明在一旁輕輕搖頭,唇角卻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笑意。這個如火般熱烈的少女,竟有着比成年男子還要直率的性情,在這機心算計的亂世中,實屬難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甄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雲開見日:“放心吧,我又不傻!如果我敢欺負嚴母和貂蟬姐姐,溫侯第一個不會饒了我。“她看向不遠處正在交談的甄姜和貂蟬,聲音柔和了許多,“更何況,我姐姐常說,外面的敵人容易對付,家裡的關系才最難處理。若内部不和,再強的勢力也會分崩離析。這個道理,你父親比誰都明白。“
聽到這裡,董白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着溫柔的光芒:“一府之中若人心不齊,外敵将有隙可乘。我們雖為女子,卻也能為家族盡一份力。“她的語調輕柔,卻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力量。
園中一時寂靜,唯聞鳥鳴蝶舞。呂玲绮眉頭緊鎖,似在思考一個複雜的戰術難題。片刻後,她仿佛做出了什麼決定,猛地擡頭,爽快地一拍甄伏的肩膀,力道之大險些讓後者踉跄:“好!就這麼定了!隻要你們尊重我阿娘和貂蟬姨娘,我就認你們做姐妹!“她忽然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過,即使是姐妹,比武切磋也是少不了的。我最近學了趙子龍将軍的槍法精要,你可得做好準備。“
郭明聞言,連忙擺手,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慌亂:“武藝比試就免了吧!我可不是你的對手。“她理了理鬓角,恢複了往日的沉穩,語氣卻透着幾分少女的活潑,“比武多沒意思,還是和董白、甄伏多學些詩書禮儀才是正理。父親身邊能上陣殺敵的将軍如雲,而能在幕後運籌帷幄的賢内助卻不多。“
呂玲绮聞言,噘起嘴,神情間既有不滿,又透着幾分憧憬:“父親也說過,上陣殺敵确實男兒更适合,畢竟他們力氣大。“她忽然挺直腰杆,眼中閃爍着倔強的光芒,“但父親還說,如果我有十足的實力,也能披甲上陣,橫刀立馬!他說過,女子的地位要靠自己争取,而非男子的施舍。他還跟我講過一個'木蘭'的故事,說異域有女子統帥千軍,所向披靡。“
這番話如同一陣疾風,吹散了院中的甯靜。郭明與甄伏面面相觑,眼中滿是震撼與思索。溫侯竟有如此前衛的思想,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甄伏眼中閃過一絲憧憬,而郭明則若有所思,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可能。
“原來如此,“郭明輕聲道,語氣中透着深深的敬佩,“難怪溫侯能在這亂世中崛起。他的目光,早已超越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