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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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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約葉怔了一秒,立刻出門:“東玄主。”

蘇逾硯朝她淡淡地笑了笑:“約葉。”

蕭約葉微惑:“您來這裡做什麼?”

路過,視察一下墨霖閣?

“夏景甚好,出來散心,”蘇逾硯說,“聽聞洗星街是翎陽最繁盛的街市,今日偶遇,不如一起去走走?”

她說是偶遇,話音中卻沒有半分意外,蕭約葉沉默片刻,明白她有話要對自己說,點了點頭,陪她走上洗星街。

的确,這裡是最繁盛的街道,以至于現在到處都是對穆安羽的猜忌和議論,随便兜一圈都能被稀裡嘩啦灌一耳朵,連無數小攤販都忙裡偷閑地竊竊私語,有的還說得比較克制,有的就比較離譜了,人人抻直了脖子,恨不能第一時間把相關消息咀嚼爛了吞入腦子,然後精細加工出更大的可能性,供君飯後消遣。

走着走着,人就變少,來到了南山殿前。

蘇逾硯望着那裡梨林:“我曾多次懷疑,不将阿羽那孩子的身世披之于世,會不會是個錯誤決定,如今看來,尚是蛛絲馬迹,就這般被口誅筆伐,想是當年的決定,不算錯得太過。”

蕭約葉何其敏銳,這話在她心中哐然濺起大浪,蘇逾硯的意思是,關于穆安羽的身世,她一直比常人知道更多?

面對少女詢問的目光,蘇逾硯問:“你可知進入木魅幻劇,本身要有什麼條件?”

蕭約葉道:“在木魅的陣法範圍内。”

“不錯,但又不止如此,”蘇逾硯輕輕搖頭,“在木魅陣法範圍内是一條,但是木魅的幻劇之術來于上古,沾染了極悍的暗域之力,故而,還有一種人,不需在陣法中心,隻要木魅自己想,就可以将其拉入。”

蕭約葉莫名心悸,扇了扇睫——那日穆安羽就是如此,莫名其妙被拉進。

天際一朵流雲,輕飄飄在南山殿投下灰影。

沉默一息,蕭約葉終究:“所以您今日來,是想告訴我,阿羽能被木魅随意拉入幻劇,她本身,和所謂上古暗域之力,是有聯系的?”

蘇逾硯沒有回答,将她領入南山殿,清雅素潔的殿堂内,一片純色如璃的羽毛漂浮在中央。

她揮一揮手,正羽飄到掌心。

“我當年從她的靈脈中剝離出六翮,這片主羽來自她靈魄最深處,”蘇逾硯小心托着它,“她若在暗域遇到不測,主羽會顯示不對。”

頓了頓,蘇逾硯眸色變深:“所幸到現在,主羽未有異常。”

她說到這份上了,蕭約葉一口氣懸在喉嚨口,就怕她要抖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聽到并沒有異常,剛險險松了口氣,蘇逾硯下一句馬上又讓她凝住:“但是,既然沒有異常,按阿羽的性子,不會到現在一顆傳音珠都不發,故而我猜,她此刻,多半是知道了有關自己身世的一些事了——”

蕭約葉一顆心拴在蘇逾硯的話中,短短起伏間幾次懸蕩,一開始簡直要得心髒病,到最關鍵關頭,卻冷靜下來。

“我現在已經知道她父親是夜靈族的人,”她說,“既然木魅可以将擁有極悍暗域之力的人随意拉入幻劇,您是否在告訴我,她和上古暗域之力有關系,她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在去暗域後,不願向東玄發消息?”

蘇逾硯凝視她片刻,低說:“那你覺得,是什麼樣的關系,會讓她和上古暗域之力有聯系呢?”

蕭約葉呼吸像被扼住,她第一次能猜到原因,卻不願意讓它流于口。

“約葉,如今世上誰都知,羽淵是江家統率,兩百多年前,家主江若景代表羽淵,放棄獨立,向我臣服,東玄才算壓制住了羽淵,未讓它自成一界,”蘇逾硯緩緩,“阿羽的母親曾說,若可以,不要讓阿羽知道身世,在東玄簡簡單單做個尋常人就好,多年來我一直緻力實現她的願望。可我也不知暗域遊夜會暴動,江若景的女兒江弄疏會想盡辦法讓她回羽淵,如今世人提起兩百年前那次遊夜暴動,都管它叫羽淵叛亂,然而你想,叛亂,叛的是誰?現在的羽淵尚有三家,那這件事之前,它真的隻姓江嗎?”

蕭約葉試探道:“如此,您知道阿羽的父親……”

“我當年最開始時并不知道,”蘇逾硯帶些哀色地搖頭,薄唇輕啟,“我和阿羽的母親相識很早,最初神鳥墓場未發時,覓崖隻是東玄一座普通自治府,阿羽的母親是個特别活潑好動的姑娘,可是神鳥墓場之後,我父親大怒,削了覓崖的權,将水神的正脈後裔盡皆流放或削籍,隻剩阿羽的母親一個人,在那之後,她就性情大變,再不如我初見她時那樣無畏潇灑,一個人守在軒轅海很多年,那時,世人和現在對阿羽一樣,非常非常厭惡她,而我,我父親離去後,我做了東玄主,與她的關系再不能如往昔,所以在知道她遇到了一個很喜歡的人後,看到她的笑容,我是全心為她高興的——根本沒想過,愛上一個來自羽淵的人,會釀成更大的悲。”

其實,蘇逾硯當年也問過季瓊歲:“你真的要喜歡一個來自羽淵的人嗎?”少女緊張謹慎地提醒她,“那可是羽淵,千百年來和東玄界不對付的地方。如果會出什麼事……”

或許我幫保不了你。

季瓊歲一身清雅的衣衫,沉默很久,隻是說:“阿硯,我很喜歡他。”

她的神态讓蘇逾硯不知所措,季瓊歲從前不是這樣的——她愛笑愛鬧,生氣蓬勃,第一次見蘇逾硯是在她家高高的圍牆上,一條腿在空中晃啊晃,黛衣桀骜,生性無拘,第一眼就掠走了被父親各種規矩壓迫的蘇逾硯所有的目光。

覓崖的事讓她從桀骜不馴到沉默寡言,明媚眉眼生出了清冷與淡漠。如同硬生生将太陽壓入冰塊。

可是蘇逾硯的父親很高興:“東玄之權早該收束了,哪該有那麼多的自治府?神鳥墓場是驚天大罪,覓崖也不該歸于一方姓氏管。”

這是權利之間的博弈,加上季祖父确實做錯了事,蘇逾硯年歲甚少,有心無力,插不上手。

她隻能密切關注着好友的動态,據季瓊歲自己所說,她是在軒轅海沉寂很久後,遇到了一個羽淵的少年。少年自稱得到爹娘的允許,羽淵地處北方,面積不廣,又太寥落,沒有東玄廣闊秀麗的河山,他日日聽母親說外面的世界多好看,屢央父親,好歹得了遊曆的機會。

他明朗潇灑,和曾經的季瓊歲太像,這樣的人吸引季瓊歲的目光,也讓她找回了當年的自我。蘇逾硯見季瓊歲死心塌地,知道無法阻攔,可因為擔心好友,仍舊暗地裡細細調查了一下少年的來曆。

她這件事做得謹慎隐蔽,隻調查出少年确實來自羽淵,一個富奢華麗的大家族,有一位兄長,母親祖籍是在東玄翎陽,除此之外,再沒什麼了。

猶豫再三,蘇逾硯覺得好像也可以接受——羽淵族還是有淳樸善良之人的,再說東玄修道者恨的是暗域妖族,對羽淵族無可無不可,季瓊歲好容易有一個喜歡的人,她的前半生那麼坎坷,還是莫要切阻她的感情了。

然而正是如此,造成了後來,蘇逾硯終生悔痛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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