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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契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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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并沒困惑穆安羽太久,剛踏進典當行,她就找着了答案。

隻見珠光寶氣、和徐家抱桐行比也不遑多讓的光不度地面,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跪着一個人,凄聲哀求道:“我!我明天就想辦法去捕靈夜,我去織離潭,我下流淵,我去锢夜殿!!我什麼都做,别讓我去赤火軍,别讓我去——求求您!我……我給您磕頭了!!”

此人翻身跪下,邊大哭邊哐哐磕頭,額頭一時砸出了血印子,他面前蔑然站着一個一身盔羽的人,柔聲道:“無财或無身,不敢入珠行。若來光不度的人都如你這般背信棄義哭天喊地,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快滾,莫毀了我行名聲。”

随着話音,一隊面色冷凝、訓練有素的軍隊走出,領頭的長官全然不顧那人“我給你做牛做馬,我不做赤火軍”的慘叫與哀嚎,将一枚印記打到那人額角——乃是一簇燃燒的火焰,混着血,顯得妖異非常。

然後他們就把那人活生生拖走了,徒留下指甲扒着地面的一路絕望的血印。

穆安羽目瞪口呆。

她從沒見過有人能把生意做得如此慘烈,也沒見過“毀名聲”這詞能被用得如此别開生面,下一刻,剛才還一臉譏諷的盔羽人瞧見她,立刻轉了表情走過來。“姑娘,您來求什麼?”

穆安羽:“……求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和羽淵相關之物,光不度都能為您辦到。”盔羽人答道,旋即意味深長一笑,“隻不過,要看您給出的籌碼如何了。”

低眸一瞥,見她什麼都沒帶,盔羽人了然:“所以您跟剛剛那位顧客一樣,是以自身為籌?那跟我來吧。”

他笑得和煦燦爛,完全看不出方才将一位哭得凄凄慘慘的顧客打入了地獄,穆安羽随他走入光不度的深處,一路經過無數家這個巨大的鋪城中單獨的店鋪,各種吆喝聲也随之亂七八糟灌了她一耳朵。

“驅策遊夜的法器,隻要三碗您的心頭血!不過聲明一下,此交易僅限夜靈族哦!”

“損脈術法密傳,今天免費教學!但得供我們免費實驗……什麼?不劃來?很劃算啦!那可是我家獨傳的殺人密術!”

“客官,您可知明幽鎖?嘿,對,這種刑罰用的釘子,我們小店就有!”

“壓制遊夜反噬的禁符拍賣!您給不起?好說,去找主管畫個押,給不起就入赤火軍……啥?不願意?無财或無身,不敢入珠行,這點膽子都沒有,你來這兒幹什麼?”

穆安羽冷靜穿梭其中,逐漸聽懂了。

——這根本就是一家以典當為名頭的巨大黑市,無數地下生意的商販聚在一起,有求于他們的人帶着相應的報酬遠道而來,若價碼适宜,便提供想要的東西,二者願打願挨,做着隐秘血腥的生意,而若顧客後續支付不起,如剛剛那人,後果已經很明顯了。

無财或無身,不敢入珠行。供不起财,自隻剩下這一副身軀,充奴充軍,随便怎麼用。

隻是不知,所謂赤火軍,究竟是什麼。

思量間,盔羽人将她帶到一個花花綠綠的櫃台,櫃台上鋪着一張華麗繡着月亮的毯子,上面放着一本薄薄的押冊,那人撕下其中一頁,往穆安羽面前一攤,道:“姑娘請簽字。”

此地兇險,來往之人魚目混雜,不好說有沒有各方隐藏的勢力和視眈眈的眼睛,穆安羽捏起筆,微不可查地在半空懸了懸,然後慢條斯理簽了個假名。

這是除安羽外,少時母親喚她的另外一個名字:離鸢。

“穆離鸢?”主管念了一遍,向她推過去另外一張紙,指尖輕點,“行,下血契。”

“……”

名字可以用不為人知的,血卻不能亂給。穆安羽清楚,自己一滴血,對遊夜,對夜靈族,甚至對海籬,都有作用,何況,若在此地露出她水神後裔混雜羽淵族混血的身份……後果還當真不好說。

如今夜靈族已經很少了,若被誤認作夜靈族,拉去大剜心頭血,實在虧死。

看出她靜默的猶豫,主管的笑容暗了暗,眼中流出陰森的懷疑:“姑娘怕什麼?名字已入司命冊,反水可是反不了的。”

說話間,主管的手伸向後背,穆安羽撩起眼皮,瞧見他背的那把大刀已經出鞘半寸,上面隐有斑斑的血迹,再不動聲色地掃一圈周圍。

便見看似風平浪靜的店鋪門口盯過來許多雙眼,二樓甚至有人裝都懶得裝,直接架起滅靈箭,在熙熙攘攘中對準了她,大有“敢毀單就讓你出不了正門”的兇意。

四周依然喧鬧,然而這一方寸之地于穆安羽而言,虎狼環伺,楚歌四地。

穆安羽心道好吧,拿起櫃台上的小匕首橫過自己的腕,在最後一刻,卻又彎起一對遠山黛,容顔恬靜,笑如涼霖,說:

“主管莫動氣,我并非猶豫,其實,我來這裡不光做生意,還在找人,那人是我朋友,曾在這兒多回交易,說是你們好得很,我才聞名而來……我這位朋友上次來後便不見了,我有些擔心,想尋到她後,親口問過再簽,勞您多包涵。”

“找人?”主管的興味被勾了起來,“到光不度找?有意思……你找誰?”

這題未免超綱了,穆安羽也不知自己這危機時刻胡說八道是跟誰學的,正要瞎扯,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後面悠悠傳來,冷靜将一個名字擲于衆人中間。

“陸為英。”

主管猝然回身:“誰?你說陸為英?!”

穆安羽是跟着羲元镯的指引追入此地的,并不知前面那個人就是陸為英,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微微一愣。

然後才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大腦雖還浸在空白中,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猛然轉過去——

坦率說,穆安羽一直覺得蕭約葉長了雙極度吸引人的眼睛,明朗清亮,意味深深,再簡單的一句話,配上她意味不明的注視都變得難測起來。

更别提,在這樣表面平靜、内裡波瀾的局面下,要的就是這種清舉從容的氣場——隻不過那睫毛一閃,目光若有意若無意地掃過來,勾人成了其次,惹心慌倒是一等一。

心慌,字面意思上的慌亂。

主管看着突然出現的、一步步走過來的陌生少女,皺眉道:“宛光的陸家主?”

“是的,”這一點蕭約葉能肯定,九分事實和一分謊言,蒙騙一個人足夠了,“陸為英以羽淵咒印縱夜,有反噬之險,故而常來光不度,尋求壓制反噬之法,我說得可有錯?”

主管微眯起眼。宛光陸家是千年古世家,财力和法力都十分雄厚,是如今光不度的上層主流客戶之一,如果這姑娘所說為實,這兩位還當真不好怠慢。

蕭約葉自也知這層道理,是以若無其事又問一遍:“我可有說錯?”

主管和她對陣良久,到底被她的波瀾不驚所惑,拇指一動,刀慢慢被壓回長鞘:

“不曉二位姑娘竟是陸家主的故交,多有得罪。但司命冊已填,光不度做生意幾百年,無有撤回名字的道理,還是冒昧請穆姑娘在血契刺一滴血,後續我定保管好此頁押冊,絕不攪擾。”

他不肯放棄刺血,想來終是疑心,穆安羽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有絲毫纰漏,縱然握刀的左手微汗,仍面不改色地将左指置于血盞上,一時間,近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

那隻對着穆安羽後心的弓弩暗暗拉緊,穆安羽明白,一分不對,滅靈箭都會破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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