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薇換了好幾件衣服，趕在約定好的時間之前準備出門。

結果剛走到門口，鄒容房間裡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似乎是杯子，時雨薇一愣，關上門往她的房間裡去。

鄒容站在床邊，臉色蒼白，她沒了頭發，在家裡也愛美的帶着一頂線帽，于是越發顯得羸弱，眼睛格外的大一些。

見到時雨薇進來她像個孩子似的垂頭，時雨薇過去扶她坐下，玻璃碎了一地，她掃幹淨，又拖了一遍。

鄒容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露着無措和自厭，收拾好了，時雨薇拿了新的杯子，倒了水給她。

這個過程中，她擡頭看了牆上的鐘表好幾次。

鄒容喝了水，看她，“要出去？”

時雨薇低着頭沒看她：“去買早飯，很快回來。”

鄒容看着她的衣服，好半天，“怎麼不穿媽媽給你買的？”

時雨薇找了半天，最後還是穿了自己以前的衣服，她不太習慣穿新衣服，不過弄了頭發，稍微換了下妝，塗了口紅。

時雨薇沉默片刻，“就是下樓一趟，很快就回來。”

“孫姨很快就過來，”時雨薇看了眼時間，她看得出來鄒容還有話想對她說，但是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她不想遲到。

在和沈榭的約會中，她一向都是早到的那個人，也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她願意一直是那個站在那裡等他的人。

恰好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時雨薇松了口氣。

時雨薇一路跑到樓下，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

沈榭無聊的抱着胳膊，擡頭看樹上挂着的積雪，白色的積雪落在深綠的松樹上，一叢叢潔白圓潤。清晨的活絡從街頭巷尾的

汽笛聲、小商販的叫賣聲、穿着棉襖買菜的行人開始。

時雨薇跑到沈榭面前，沈榭還喊了兩聲讓她慢點，她也不聽，一心就想着快一點。

時雨薇在喘氣，沈榭忍俊不禁看她，“我又不會跑，你着急什麼。”

時雨薇擡眸看他，不自知的語氣就軟了，像撒嬌一樣，“你來了多久了？”

沈榭說：“沒多久，就一會兒。”

時雨薇不信，沈榭也不解釋，對她伸出手，時雨薇抿了下唇，心裡的小人在雀躍着跳舞，彎起唇角把手放在沈榭掌心。

沈榭非常自然的把她的包接過來挎在自己肩膀上，然後牽着她，“聽說這邊有一家早餐蠻有名的，就在前面不遠，我們過去嘗嘗？”

時雨薇點頭，什麼也不想，跟着在他身邊。

“早上的時候，我媽把水杯打了，所以下來晚了一點。”路上太安靜，時雨薇想起早上的事情，和沈榭解釋。

沈榭點點頭，黑眸看她，“沒弄傷吧。”

時雨薇搖頭，笑着看他，“沒有。”

她看沈榭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似是帶着星光一樣，沈榭有點不适應那樣的眼神，目光偏移了一瞬，又轉回去看她，結果時雨薇還在看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點害羞，不約而同偏過頭，然後再一次視線相對，都笑起來。

路邊是媽媽帶着小朋友經過他們，小朋友不聽話，性子活潑跑的急，差點撞到時雨薇，沈榭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孩子的家長匆忙道了歉繼續去追孩子。

兩個站在原地的年輕人像是吃了啞巴藥。

時雨薇舔了下嘴唇，“是不是要到了？”她看向沈榭。

沈榭把下巴藏進豎起來的衣領裡，瞟了她一眼，然後帶着攻擊性的漂亮眉眼非常非常溫柔，低垂着眸子點了下頭。

吃過早餐，沒多長時間，沈榭送時雨薇到樓下，她拿着打包好的早餐準備上樓，走到一半，回頭對沈榭擺擺手，沈榭也對她揮了揮手，讓她快點上去。

冬天就是這點不好，天氣太冷了，出來一次凍得臉蛋紅紅的，走到二樓，時雨薇掏出手機，發消息給沈榭，“明天你還來嗎？”

心跳聲震耳欲聾，幾乎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耳膜都在震顫，時雨薇緊張的盯着手機。

沈榭的消息很快，“我來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