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馬車,回了府。
進了屋看見流月又縮在她房裡吃燒雞,“流月。”
流月看着她的臉色,有些莫名的緊張,“姑娘,這是怎麼了?公主出什麼事了嗎?”
她有些慌張,姑娘把寶壓在大公主身上了,且她們之間一直以師生相稱,若是公主真的沒了,她都不敢想姑娘會有多崩潰。
“姑娘……”
溫清影回過神來,輕聲安慰她:“公主沒事。”
流月這才松了口氣,“那你這是怎麼了?”
“我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沒有證據。”
流月自告奮勇的開口,“姑娘不妨同我說說,興許我有辦法呢。”
溫清影看了她一眼,還是同她說了,“原先裴霁告訴我,陳培被沅陵哥親手解決了,蘇承能活着回來也是承了他的情,我一直覺得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巧,清剿叛軍這般大的事,竟然會這麼好解決。”
“姑娘是猜到什麼了嗎?”
“嗯,我覺得陳培死的時機太過巧合,裴霁他們收繳叛軍也太過容易,昨夜公主遇刺,我見了那把有毒的箭矢,滄州多山多鐵礦,他們的鑄箭技術也更為精湛,那箭很像是滄州的,”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今日見了沅陵哥,我才證實了我的猜想,隻是我也沒想到陳培沒死。”
流月蹙眉,“陳培沒死?”
“嗯,他服了假死藥,反叛軍自然是沒資格體面的下葬的,蕭成硯便派人把他的屍首扔近了亂葬崗,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亂葬崗的屍身自然不能留,一把大火全燒了,即便現下去翻,也翻不出什麼了。”
流月驚歎,“好精湛的計謀,唯一的纰漏恐怕就是裴小将軍了,若非裴小将軍,也許喬沅陵就不會暴露。”
溫清影守了蕭回一夜,眼下的烏青顯得她整個人很疲憊,她點點頭,認同流月的說法。
“那姑娘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南玉蘇是蕭成硯的人,薩拉滿還在京都,他自以為掌控着南玉蘇,卻不知道她早投效了他人,流月,我要你将這個消息傳給薩拉滿。”
“好。”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向勤。”
向勤從上面跳下來,“怎麼了?”
“你曾上過戰場,我想問問你,倘若有一隊大概2萬的人馬,會藏在什麼地方?”
向勤看着她,猶豫片刻,“溫姑娘,豢養私兵,說不好是殺頭的罪名。”
溫清影無奈,“不是我要養私兵,是我要找。”
“2萬人馬,算是多的,最好分路而走,一路走水,一路人藏匿于草叢中,但這個方法對于在風沙遍野的地方無用。”
“倘若這些人馬,要藏于各洲,你覺得哪裡最好?”
向勤思慮片刻,“滄州。”
“為什麼?”
“滄州山多且陡,易守難攻,在此駐軍是最好不過的了。”
或許那些私兵,現下還在滄州,因着蘇承拼死帶回來的那封書信,裴霁他們隻去了留微山,其他山頭卻未曾去過。
“向勤,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滄州是不是還有私兵藏在某處山頭?你是裴霁的人,這事重大,我不敢托付于其他人,我隻信你。”
聽着她的話,向勤怔愣許久,還是點頭同意了,又問:“這事,能讓主子知道嗎?”
裴霁将他們送來的時候,便告訴他們,從此之後他們就是溫姑娘的人了,一切事情都以溫姑娘為主,不要私自将姑娘的事情告訴他。
溫清影猶豫半晌,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若是讓裴霁知道她讓向勤去查私兵一事,便能查出滄州那些事,也會知道喬沅陵同他說得那些話,都是為了替蕭成硯拖延時間,他該如何面對?
“未查清之前,還是别讓他知曉了。”
“……是。”
看着他要走,溫清影吩咐道:“無論是否查到,都要注意安全,性命重要。”
“好。”
吩咐完這些,她已經很累了。
花楹和春暖适時的端着熱水推門進來,幫她沐浴洗漱。
溫清影泡在熱水裡,熱水蒸紅了她的臉,卻還是有些冷意,“春暖,再替我燒壺水來吧,水有些偏涼了。”
“是。”
梳洗後,溫清影坐在榻上看醫書,花楹站在她身後替她擦着發。
“姑娘,明日還去公主府嗎?”
“嗯,我不放心她。”
“現如今,整個京都都在傳,說是公主挺不過去了,即便能活,也撐不了幾年,這些話雖然是流言,卻也有不少人會相信……”
花楹話沒有說完,溫清影卻知道她的意思。
她放下書,眸色暗了暗,原來這一步不是警告,也不是要她的命,這是要絕了她的路。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
突然,她腦中閃過了一張跳脫的臉,或許他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