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翎抱着溫清影,一路狂奔,将人抱到靜音宮。
“來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快!”
秋霜剛備好茶水,便看見五皇子抱着渾身濕透的溫姑娘往屋裡跑,她迅速扔下茶盞,去太醫院請太醫。
溫靜初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侄女,一時也慌了神。
蕭成翎也是全濕着,嘴唇發白的站在原地。
溫靜初這才回過神來:“去太醫院請太醫,将姑娘身上的濕衣換下來,再多添幾塊碳,”又指着蕭成翎,“你,也回去換衣。”
說完又跑回床前,輕拍溫清影的臉:“阿甯,阿甯,睜眼看看姨母……阿甯……”
溫清影看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時記不起自己在哪,做了什麼。
“我這是在哪?這是哪?”
眼前出現了一個頭發全白的人,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聲音很熟悉。
“回去吧……”
溫清影隻覺得有人在喊她,回頭卻什麼也沒有。
她仿佛又墜落了黑暗裡。
“阿甯……”
“表姐……”
溫清影費力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溫靜初含淚的眼,和蕭成翎焦急的臉。
她張了張口,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溫靜初見狀,扶着她坐起身,将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給她喝。
“慢點……”
溫清影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她借着薩拉滿的力落了水,當時涼亭附近還有一兩個小宮女,定能看得清,薩拉滿都這樣對她了,皇帝若是還想送她去和親,那才真是昏了頭了。
“我睡了多久?”
溫靜初擦着淚回答她:“你睡了3個時辰,阿翎救得及時,不然……不然……”她哽咽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蕭成翎自責道:“怪我,我不該站那麼遠的。”
溫清影喝了水,面色才好看些,隻是聲音還有些沙啞:“這不怪你,誰也不知道他會将我甩下去。”
溫靜初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怒道:“好啊,薩拉滿是欺我溫家無人!我要去找皇上為阿甯主持公道!”
還未等溫靜初去找聖上,溫靜和便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她沖到床前,捏着溫清影的手,看見人醒了才松了口氣。
“你哥哥現在跪在殿外,求見聖上,少書攔不住他,娘不求什麼高官厚祿,隻求你們平平安安的,”說着,貼在溫清影的耳邊:“下次不要用這種方法,和親阿娘自有辦法,何須你以傷害自己的身體來換呢?”
溫清影含着淚:“阿娘……”
溫靜和捏了捏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我已經去請無垢法師了。”
溫清影用力撐起來:“阿娘,别去找師傅,别因為這點小事去麻煩他。”
溫靜和沒理她,吩咐宮人将人扶着躺下。
拗不過母親,溫清影隻好接着躺下,她也實在是沒力氣了,頭疼乏力,全身發冷的。
見她舒服了些,立刻吩咐人準備轎子。
溫靜和顧不上跟妹妹說兩句話,便讓人扶着溫清影坐上轎子出宮。
“姐姐,阿甯身體不好,又落了水,好歹也讓她在宮裡歇着。”
“趁現在還沒有那麼嚴重,得趕緊回府,奎宿大師和無垢法師都在,一旦晚上出什麼事,也好及時将人拉回來。”
溫清影任由花楹扶着,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嘴唇發白,全身都在發抖。
花楹心道不好,掀開簾子:“麻煩快點。”
她一手摟着溫清影,一手給她順氣,
“姑娘撐一會,快到府上了,”見姑娘這樣,她也有些埋怨:“其實待在宮裡也行,何必讓姑娘這麼跑來跑去的費力。”
溫清影捏了捏她的手,“母親是為我好,花楹……好冷……”
溫清影自知,母親是在替她圓謊,将她帶回去,這病就是他們說了算,可大可小,便要看聖上是不是鐵了心将她許給薩拉滿,若是鐵了心,到時候便說病得快死了。
花楹從旁拿了件大氅給她披上。
“快到了姑娘。”
好不容易挨到進院,溫清影在門前便栽了下去,花楹驚呼一聲,迅速将姑娘抱起來,将人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推開門,“來人,燒些熱水,春暖,你帶着這幾個人,晚上輪流守着,熱水不能斷,明白嗎?”
“明白。”
花楹給她蓋了三床被褥,卻還是冷,刺骨的冷。
無垢趕到的時候,溫清影已經又睡過去了。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額頭,又伸手搭在她的脈搏上,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