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霖頓住,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沖動。
“五皇子的外戚是溫家,不是江家,哥哥你要永遠記住,父親姓江,我們姓溫。”
話說到這份上,溫清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溫清影給他遞茶,示意他緩緩,“哥哥,我近日常想,芙蕖不過是個前院灑掃的奴婢,怎麼會有本事進到後院?還能救了我,現在卻有些想通了。”
“我當時找父親要芙蕖的賣身契,父親說内宅事物都交于祖母,可我幫着祖母一起找了許久也沒見着,是真不見了還是被誰悄悄拿走了?”
溫清霖是個聰明人,稍微細想一下就能發現其中的關竅,頓時冷汗漣漣。
溫清霖此刻坐在屋裡,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倘若江臨風搭上了三皇子,借着溫家女婿的身份替蕭成硯辦事,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他抱着頭,有些崩潰:“怎麼會?”
“真相是很讓人難受,可是哥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倘若來日蕭成硯登基,會放過我們嗎?”
“我明白,如今之計,隻能是五皇子登基,他沒能力,我扶也得把他扶上去!”
溫清影搖搖頭,她最清楚自己這表弟,胸無城府,膽小懦弱,唯有良善一個優點,這樣的人就算坐到了那個位置也保不住江山。
“皇宮裡多的是滄海遺珠。”
溫清霖喝了口茶,倒也沒再問,他今日得知的消息太多,需要緩緩。
溫清霖剛出院,便遇上了江臨風急匆匆的往疏影院趕。
“父親。”
“霖兒,你怎麼在這?”
“妹妹剛回來,我陪她坐坐。”
江臨風面色有些不好,但又不能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我來看看甯甯。”
溫清影這會回來倒有些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這個女兒向來同他不親近,也不願同江家多走動,整日待在山上。
回來一趟也不知道來向他這個父親請安,天天守着壽康堂那個老東西。
溫清影剛想休息,又見哥哥折返回來,身後還跟着自己那個好父親,心下一凝。
前世這個時間段,江臨風正準備接過祖母手裡的鋪子打理,用溫家的錢替蕭成硯養私兵,溫老太太雖對這個女婿不是很滿意,但也放手讓他管着。
如今自己回來了,本來說好的鋪子也交由自己打理,蕭成硯那又催得緊,江臨風怕是氣的要吐血了吧。
前世是因為她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才讓他有機可乘,如今拿捏溫家,得先過了她這一關。
“見過父親,父親萬安。”
江臨風伸手虛扶了一下,“你身子不好,且坐着吧。”
“不妨事,師傅說我如今已然大好了,過些日子還想讓哥哥帶我出去騎馬呢。”
溫清影一開口便把江臨風想借着她身子弱接管鋪子的算盤打落了。
“聽你祖母說,現下溫家的鋪子都由你在打理?你身體剛好,怎麼好這麼辛苦?”
溫清影内心冷笑,真是一點也憋不住,“祖母也是擔心我年歲漸長,卻常年待在寒山寺不懂俗務,才交于我練練手,我現在不像從前那般孱弱,不會有事的,再說總歸有師傅在,他會給我調理身體的。”
話說到這份上,江臨風再不爽也隻能憋着,借口事務繁忙便甩袖離去。
溫清霖聽着父親與妹妹的對弈,心下了然,他有些難過,江臨風對他一直都是慈愛寬容的,沒想到如今也要站到對立面上。
溫清影看着他的臉色,也明白他的糾結,她走上前,輕輕抱住了哥哥,靠在哥哥的胸膛寬慰他。
“哥哥,你還有我,還有母親,祖母,舅舅,你永遠不是孤身一人,但是哥哥你不能對父親心軟,溫家不能葬送在他手裡。”
溫清霖抿唇,無法言語,隻用力将妹妹摟在懷裡,這是他的妹妹,他的血脈至親,誰也不能傷害她,包括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