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替他補充:“阿青。”
這個身長兩米的壯漢笑容一滞,無助中透出一絲,逼良為娼的味道。幹裂的臉皮黑了又紅,越發地像一根成熟的紅薯。
一個星期前,在北國從事房産中介生意的謝爾蓋?雷科夫接到了一個跨越近萬公裡的電話,對方自稱是來自曼城的投資商,想要在北國的都城最好的位置定下一個商鋪。
像這樣财大氣粗又對北國物價一無所知的異國土豪,謝爾蓋見得多了,其中要求嚴苛胡攪蠻纏的謝爾蓋也不是沒碰到過。過于憨厚老實的長相,常常讓人忽略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商人。
然而,如這個年輕人一樣古怪的要求,謝爾蓋聞所未聞。
年輕人說他名叫紀青,對北國的風土人情曆來向往,與熱情好客的當地人們也是神交已久。他希望謝爾蓋在往後的交往過程中不要那麼生疏了,不如就以親密的好兄弟相稱,叫他一聲小名“阿青”吧。
謝爾蓋目瞪口呆。
彼時他們正在通過視頻聯絡,閱曆豐富的謝爾蓋一眼就看出金發青年身後的家居裝潢價格不菲,連一個花瓶都是上過皇家拍賣場的珍貴物件。而金發青年本人更是俊美無俦,每一根頭發絲都散發着貴氣。
這更加劇了謝爾蓋的困惑,他害怕地抱住了自己柔軟健碩的胸肌。要不是還抱有一絲理智,他簡直要懷疑現在的達官貴族流行起玩弄他這種壯漢了。
謝爾蓋做人是有底線的。
但,他同時還是一個商人。紀青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在聽說房租一年一結,接受預付定金年末結算時,這個身份神秘、愛好成謎的青年态度詭異的堅決,堅稱必須立刻付清,最好能夠定下接下來十年的房源。
謝爾蓋在金子從天而降的眩暈之中,暈乎乎地聽着對方講什麼“現在要趕緊花出去,不然等過兩天叔叔反應過來怎麼辦”,都是這種難懂的話。
……
“阿青,你拜托我看的商鋪,我已經全都實地考察過了,照片和視頻全都發到你通訊器上了。”謝爾蓋谄媚地搓着手。
紀青嗯了一聲,低着頭一張一張地查看。
經過幾天的相處,謝爾蓋已經沒那麼害怕紀青饞他的身子了。他有了新的發現——
他這位朋友可能是個妄想症。
他非常需要一個莫須有的來自北國的親密朋友,甚至已經在腦子裡編好了細節,比如他們是某所著名野雞大學的同學,是如何在冰天雪地之中相遇相識,結為知己願意為對方兩肋插刀雲雲……
當紀青把這個需求放到謝爾蓋面前的時候,謝爾蓋心說泥馬,你找我沒用啊哥們,你得找心裡醫生了。
車廂裡一陣寂靜,被車窗切成一格一格的陽光灑落在那人細軟金發和精緻的眉眼上,令人頭暈目眩,謝爾蓋透過模糊的屏幕望着這個神秘的瘋子,忍不住起了點好奇心。
“您……你這鋪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雙淡然的灰眸動了動,落在自己空無一物的右手指尖。
“給我愛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