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很快了。”
……
智惠聯合的購物門店遍布整個曼城,“方便、舒适、快捷”的标語如同病毒洗腦,曼城人大多都習慣了來這裡采購生活用品。
然而智惠聯合總部的辦公樓,卻遠沒有想象中的氣派,連員工都見不到幾個。透着股說不出的陰氣。
【消息出錯了?這裡真的是智惠聯合總部嗎?】系統瑟瑟發抖。
紀青坐在迎賓室裡,腦袋後仰,長腿交叉放松,一副嚣張至極的坐姿。他勾唇一笑。
【是,也不是。】
這棟大樓裡的生意,大概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智惠聯合的官網和财報裡呢。
尹安沉着臉,像跟電線杆子沉默地站在一旁。
自從上次在宴會見過以後,卡薩帕少爺就惦記上了這個沒得手的獵物。
然而尹安卻無數次地見到了這個“很難約”、“大紅人”、“眼高于頂”的紀家少爺。偶遇的次數之多,讓他甚至懷疑是對方故意的。可這也說不通,他尹安一個普普通通的保安,除了保護的對象特殊了點,還有什麼值得黑手黨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惦記的?
尹安側過身去,無可奈何,但還是扭開通訊器,給備注為“老闆”的人發了一條短信:
【我遇見紀先生了,就在皇後街中心。】
對方回複很快。
【很好,你可以動手。拖到我回來。】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卡薩帕少爺臉上滿意的邪笑。如此醜陋,帶着一股藥物微酸的味道。
尹安别過臉。
他不想動手,他從來都不想在受害者的飲水裡扔進藥片,那種可怕的藥物會讓人喪失神智,成為欲望的奴隸,最終被送到卡薩帕少爺的床上成為一個又一個可口的“食物”。
這是在犯罪。
可他沒有的選。
要麼做幫兇,要麼去死。一直以來他隻有這兩種選擇。
尹安總是在哥哥面前裝作是朝九晚五的普通社畜,煩惱也是一些普通人的煩惱,比如加班比如工資。可實際上他真羨慕那個自以為苦大仇深的哥哥。
我連苦大仇深的資格也沒有,我已經是個罪人了。尹安想。
“你們公司接待貴客的規格就是這樣的嗎?我來和你們談生意,”金發青年在沙發上翹着腿,不滿地打了個響指,示意自己面前空空的茶幾,“連杯水也沒有?”
蠢貨。真是自尋死路。
尹安手腳僵硬地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杯熱水。
水流咕嘟,咕嘟,咕嘟。
像是一個絕望的人在吞咽。
……
卡薩帕三步并作兩步,終于在數十分鐘後來到了總部,邁過電梯拐角。頂層之下的那一層,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私人空間,沒有人會來打擾。
他有些急不可待了,視線所及之處卻空蕩蕩。
他覺得奇怪,連喊保镖的名字,那個平素沉默寡言卻很靠譜的男人也沒有回應。
卡薩帕的步伐慢了下來,回蕩在空無一人的樓層,帶着不詳的回音。已經走到了最後一個轉角,他直奔這個休息室而來,猜想他的保镖要是動作快的話,或許已經得手了。
還沒走近,怪異的笑容便已爬上了他的嘴角。
門虛掩着,露出地面上透光的細縫。
隐約可見背對着門外,一抹亮眼的金色,低垂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