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自初點頭。
楚越出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春末了。
他還需要再持續做至少兩年的後續治療,但眼下,他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以回家休養,隻要定期回來檢查就好。
他出院後回的是黎自初的家,不是市中心那個,而是奚山的别墅,這裡空氣好環境安靜,很适合養病。
黎自初自己則每天開車上下班,時不時也會帶着楚越一塊去公司。
這天車子開過山間的林蔭路,楚越看着車窗外一跳一跳的陽光,忽然問黎自初,“知春巷的黃桷蘭開了嗎?”
“開了,新招的那個管家還問我要不要折一些送公司裡。”
楚越一聽立馬警覺起來,這不是他當初用過的套路嘛,“你怎麼回的?”
“我讓他送來了。”黎自初說。
“哼,你有沒有順便去知春巷看看,然後再不經意地抱一抱人家?”
前頭的司機聽到這話,立馬機警地把擋闆升了上去。
黎自初看了眼,俯身把楚越撈過來鎖自己懷裡,說:“我以為你會想要,所以才讓他送來。而且新管家快五十了,他可爬不動樹。”
楚越挑眉,“那可不一定。我比你小十歲,他比你大十歲,黎總魅力無限,歲數算什麼?”
黎自初笑,“你要實在擔心,就跟我回家見老爺子,早點把名分給我。”
楚越到現在也沒接受黎自初的告白,說起來,兩人這同居同的不明不白的。
楚越捧住他的臉,啄吻了一下,說:“那不成,說好等我留學回來的。”
楚越的病情控制之後,他就打算繼續深造了。因為之前的績點不錯,也發表過論文什麼的,申請學校應該問題不大。
“那還有兩年呢,你就放心把我一個人丢國内?”
“我怎麼不放心,小爺又年輕又貌美,黎先生被我迷死了,對吧?”
“是,迷死了。”
“再說了,也不是馬上就出去。”楚越補充道,他眼下還是想多跟黎自初呆一起,留學最快也是明年的事。
黎自初喜歡他有規劃的樣子,也支持他深造。至于名分什麼的,看小朋友的意思吧,反正他是随時準備好的,大不了到時候跟着飛去國外,磨着他先把結婚登記做了。
“對了,阮栀下個月走秀你要去看嗎?”黎自初問,“去的話我讓人給你辦簽證。”
阮栀經她老師推薦,現在已經基本在y國站穩腳跟了,下個月有品牌有秀,是她的第一個國際T台秀。
“當然要去,你去嗎?”
“你去的話我肯定要去,把家庭醫生帶着。”
轉年九月份,楚越出國留學,是黎自初親自送他去的,他還在大學旁邊買了套房子,供楚越和他自己住。
他也準備把近兩年的業務重心挪到M國來,順便開拓下海外市場。
此前,黎自初在邊市的投資給他帶來了好幾十億收入,京城黎家聽到消息,又找了過來,态度還不錯。
這次黎自初認真考慮後決定接手,這次跟着來M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京城那邊有不少虧損項目在M國,他順便來考察一下。
楚越在國外念的是經管碩士,跟的老師在業内很有名氣,要求也高,搞得楚越天天埋頭苦學。
黎自初一般不打擾他,隻在影響到楚越身體健康的時候會把人哄着休息一下。
學校裡,楚越這樣好看的東方面孔不多見,男的女的都喜歡跟他玩,當然也有表白的。
次數多了,楚越幹脆去挑了兩枚戒指,一枚給黎自初,一枚給自己戴上。遇上再來表白的,直接戒指一亮,說自己結婚了。
對此,黎自初表示很滿意。
秦序二審被判了三年,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飛來M國找楚越,他想親眼看見楚越還活着。
兩人約在一個咖啡店見面,分别三年,楚越變化不大,秦序卻是肉眼可見的沉穩低調了。
“你後面什麼打算?”楚越問秦序。
“我應該會接手大伯的産業,幫他管理起來。”
他進去以後,秦老爺子四處奔走,散了大半家财幫他走關系、搞賠償。所以,秦序也不是很抵觸留在秦家了。
最關鍵的是,老爺子今年春天中風了,半邊身子動彈不了,揮不動鞭子了。
楚越點頭,“你想清楚就好,反正做什麼都别跟錢過不去。”他把自己保管了三年的支票和贈予協議遞給秦序,“這錢我原本是留着給你東山再起的,你收好。”
秦序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楚越竟然給他存了一筆錢,“有這麼多錢,當年你為什麼不用?”
當時楚越剛進醫院,沒什麼錢做好的治療,那會兒他居然沒有拿出來用。
楚越摸了摸鼻子,“我那會兒不是真沒想到自己能活嘛,感謝醫術發展,感謝楊教授。”
楊教授那項技術如果再晚出幾個月,他的墳頭草現在都得有兩米高了吧。
秦序沉默片刻,“他對你好嗎?”
“你說呢?”楚越反問。
他現在唇紅齒白的,氣色很好,生病掉的肉都養回來了。
“那我是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楊肇又問。
“多看看别人吧。”楚越認真道。
“我知道了,走了。”秦序起身,拿起支票晃了晃,“咱們兩清,謝了。”
楚越跟着起身,“等回國我去看了。”
秦序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來呗,随時歡迎。”
說完,他就走了。
出了咖啡館,走到黎自初車前,楊肇敲了敲車窗,後座窗戶落下,黎自初的臉露了出來。
“你跟的可夠緊的,”秦序對黎自初說,“怎麼?怕他跟我走?”
黎自初上下掃了他一眼,目光裡滿是不屑,“你覺得有可能嗎?”
秦序聳聳肩,“那可不一定。”
“我跟他已經登記結婚了。”黎自初把戒指露出來給他看。
秦序冷笑,“那又怎麼樣?結了婚還可以離。”
“那你就慢慢等吧。”
秦序:“我會的。”
兩人交鋒的空檔裡,楚越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車子旁邊。秦序瞟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擺擺手走了。
黎自初不太高興。
楚越走過去,隔着車窗吻了他一下,笑着說:“你吃錯的樣子可真帥。”
“黎先生,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愛你。”
黎自初:“你怎麼不當着秦序的面說?”
楚越擡起手,晃了晃指間的戒指,說:“我給他看了我的戒指,還明确拒絕了他。”
黎自初不滿意了,他推開車門,把人拉進來,“我不喜歡騙人,但我跟他說我們已經注冊結婚了。為了我的形象,今天就去吧注冊做了吧,正好資料我都帶了,那邊我也預約了。”
“你早就計劃好了吧。”
“不行嗎?”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