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序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他，半晌輕輕出聲：“你又騙我，你看，你就是這麼騙我的。你偶爾裝得像很關心我，心疼我，我信了，歡天喜地的喜歡你.......可是......”

“這回你又要騙我什麼？”

“錢嗎？還是命？”

“楚越，你他媽喜歡我一下能死嗎！”

楚越的眼裡倏然滾下大顆大顆的淚來，“你賤不賤。”他垂眸，含糊又咬牙切齒地說。

秦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楚越松開他的胳膊，用兩隻手胡亂抹了一把臉，直視着他的眼睛說：“你賤不賤！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我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居然還喜歡我，秦序，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秦序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你，每一次見你都是為了算計你......”

“不要說了。”秦序制止他。

“我計劃把你引進頌瑞這個項目，好把你們全送進去。你會在牢裡住好幾年，你的家産也會被沒收。”

“我說不要說了！”

“你的人生都被我毀了，你永遠擺脫不了秦家，你會一輩子不得自由......”

嘭！

楚越被秦序重重一拳砸倒在地，接着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沖着撲到在地的楚越拳打腳踢，一下比一下重。

像是被鐵錘把每一塊肌肉都錘爛了一樣，楚越眯着眼，緩緩擡手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成一團，明明渾身都疼得厲害，可他嘴角偏偏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知過去多久，秦序終于停下來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眼睛被淚水糊住，沉默地望着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我有得罪過你嗎？楚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有些委屈地問。

“......嗯，”楚越艱難地翻過身來，“我就是個爛人啊，你别喜歡我了，好不好？”

“你放屁！”秦序沖着他的肚子又狠狠踹了一腳，可是這一腳下去，楚越竟然猛地吐出一口血，那血呈噴濺的狀态，全落秦序褲腳上了，弄得他褲腳濕濕的。

秦序呆住。

楚越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他擡手去捂，捂不住，指縫裡全是血，猩紅的血，很快就染紅了地毯。

“你，你怎麼，我送你醫院。”秦序回過神來，慌忙把人抱起來。

楚越艱難地喘息一下，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跟你沒關系，送我去市二院，找顧藏林醫生。”

秦序胡亂點頭，直接抱着他往外沖。

路上，楚越歪歪扭扭躺在後座，仍舊斷斷續續吐着血，不過沒有剛才嚴重了，還能抽空逗秦序說：“少闖點紅燈吧，分都給扣成負的了。”

秦序沒說話，隻一個勁地踩油門。

楚越也不在意，擦了擦嘴，給自己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說：“秦序，我快死了。”

刹！

車子猛地急刹，楚越被慣性摔下來，又吐了兩口血。

後面車在死命摁喇叭，秦序卻死死盯着後視鏡裡楚越蒼白的臉，一動也不動。

楚越笑笑：“跟你開玩笑的，快走吧，後面的司機都快殺/人了。”

“我跟你說楚越，你用不着吓唬我，老子不吃這套。”

秦序說完，才繼續把車開起來。

楚越爬不上後座，幹脆翻了身躺平，盯着車頂扯閑篇，“我看人家都有星空頂，你為什麼沒有？我都沒見過真的。”

秦序懶得搭理他，一踩油門，車速又高了二十邁。

去到醫院，他把人打橫直接抱去急診，一邊跑一邊喊：“顧藏林在哪？讓他來急診！”

“顧藏林！”

“顧藏林！”

剛好顧醫生在門診，距離急診那邊不遠，很快就聽見聲音跑了過來。

楚越意識還清楚，見了顧醫生，簡短交代道：“被打了，吐血，止不住。”

顧藏林點頭，“馬上推去拍片，找出血點。”

很快，楚越就被一群人推走了，留下秦序一個人站在原地。

護士走過來登記信息：“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要交錢是嗎？”

“對，順便辦下住院手續吧，這是住院單。”

秦序接過來認真看了眼，“弄錯了吧，怎麼是腫瘤科，不應該是内科嗎？”

護士瞥了一眼，“沒弄錯，您是家屬您不知道嗎？楚先生得的是腦膠質母細胞瘤，他在我們顧醫生這裡治療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