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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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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變知道他要問什麼,因而截斷他話頭,說了長長一番話:“君璧,你要慶朝還你什麼?韓家的舊仇,昔年榮光,還是那鋪排了幾條街的家産?這兒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像你這麼樣,可着勁兒地和慶朝别苗頭,為了别這個苗頭,不惜和那群喪盡天良的黑衣鬼聯手,甚至不惜禍害無辜生民……這條路,若是有個收梢還好,可你也看見了,他們就是把你當刀使,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理兒不用我多說,将來的事兒,真說不好,況且你這麼弄,真能把慶朝弄垮了麼?我想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你之後呢,韓家要不要這麼子子孫孫無窮盡地把債讨下去?十年之後呢?百年之後呢?君璧,恨是恨不到那麼長的,即便你們韓氏一族的恨真有那麼長,慶朝也未必能活那麼長,改了朝換了代,你們何去何從?”

“……我們一族一百二十三條人命,你說我這是别苗頭?不是他們趕盡殺絕,我能到這樣不人不鬼的境地?!”

“……”陸家作為慶朝開國的班底,對于舊朝舊臣的命運浮沉,其實是沒有可評說的立場的,改朝換代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殺戮與流血,舊巢傾覆之下淪落的幾個高門,他能說什麼?畢竟陸家家主在這動蕩的亂世中也謀得了一份好處,成了慶朝開國以來最先吃到甜頭的那批人。幾十年過後,三變就更沒有評說的餘地了,說句老實話,他剛才那番話都多餘說的,雖然話裡的意思都是好意,但不論他怎麼說,聽來都像是教訓人,韓君璧聽不入耳也是應當的。

“……君璧,前頭那篇話,我有說的偏頗的地方,你别往心裡去,我其實是想讓你别再被那群黑衣鬼當槍使了,此時退身出去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早在六年多前,我身上就已被景非然種上那毛團一般的活物,如今是正宗的不人不鬼,指不定哪天連你也不認得,一刀過去痛下殺手!所以我說該讨的債得趁早,過了時候,想讨也讨不上了。”

三變大瞪着雙眼看着他,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三變其實猜度過,依着景非然那疑神疑鬼的個性,韓瑭必不能免,此時聽他從實道來,卻又生出一種深深的凄涼意。

“路已經走到這兒了,接下去走不走、如何走,其實由不得你我。那幫人已被你家蕭将軍逼至絕處,正是要反掌一擊求一條生路的時候,即便景非然不動,他們也會逼他動的,他動,我也不能靜,既然身在當中,何不借機為自己謀點兒什麼。”

三變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同樣的事換到自個兒身上,他不敢說自己就不會借機“謀”點兒什麼,韓瑭大約也知道這貨是個心腸軟爛的貨色,特别容易推己及人,不然也不會想到要從他這兒打開缺口。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定北将軍的身後事……聽說陸家并未按常俗操辦?”

“嗯……是沒辦。”三變深吸一口氣,看向韓瑭身後一片茫茫黑夜,好半天才低聲說道,“都在心裡呢。”

“……過幾日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明年彼時,你可會拿酒來我墳上請我喝一杯?”

“君璧!”

“是了,說不定死在亂刀之下,連墳都沒有。若真是那般,也不拘何地了,至晚時分,你買上一壺酒,就地一澆便可。”

“……君璧,你說這樣話讓我如何接呢?你知我……”

你知我從來不願見你走這條絕險之路,不願見你傷了性命。八年多前,你若肯跟我走,我必定不惜一切将你與韓家姐姐送離這是非地,那時你身上還未被種上那毛團,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你我都知道,你是不會走的。一百二十三條人命拖住了你,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的,韓家姐姐也一樣。至親說話你都不聽,我一個半尴不尬的舊識能說動你?

“我知道,我不會叫你為難的。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殺了宋雲京,他對我怕也是一樣想法,幾日後的喜宴上,不論是他是我,總有一方先動手。”

三變不問韓君璧為何要殺宋雲京,不用問,到了這個地步,幾日後的婚宴便成了一個發難的時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至于那新嫁娘多麼可憐,天地高堂才剛拜過,就要死親爹或者死親夫,甚或是倆都要死,壓根兒就無人顧及,她一個外頭認回來的私孩子,本就是當個“物件”用的,到了那時,她自身都難保,說不定還要被哪邊弄去當“擋箭牌”呢!這樣的可憐,二狗子還是妒得慌,恨不能将她提前滅了去,省得叫他親眼見到韓瑭與她明媒正娶走章程。

“君璧,你想我如何?”這是單刀直入了,意思是你我也别繞彎子了,直說吧。

“……我想你袖手旁觀。說直白點兒,是想你背後那群人袖手旁觀,不要插手,這是我跟宋雲京的事。”韓瑭直白道出,隻有一點他沒有明說——三變背後那群人是誰。

反正三變知道他說的是誰,那群人有兩派,一派是陸北霆留給他的人,另一派是龍湛那邊聯絡上的勢力,雖然蠻子不打算回去那邊,但那邊卻是認準了他,自願供他差遣。

韓瑭是個明白人,知道三變雖然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隻是個不起眼的“陸将軍”,實際上卻是帝黨與太子黨都想争取的人物,陸北霆殒身,燕然退卻,帝黨與太子黨各有得失損益。幾日後那場喜宴,若是韓瑭殺了宋雲京,那帝黨就損失一名幹将,若是宋雲京滅了韓瑭,那就是太子黨這頭折損了,因蕭煜那頭一直在争取韓瑭,半年之前剛有了些眉目,卻不知是誰,把宋雲京當年幹的那些不入流的破事兒捅給了韓瑭,當時韓瑭都答應與宋家聯姻,做太子一黨的策應了,這下如何收場!蕭煜在戰事膠着時從西南過來幾趟,想要與韓瑭說一說“大局”,都被他擋了回去——大局對他來說不重要,能顧得上最好,顧不上了,那他隻能先顧自己的家仇。

帝黨想着把陸弘景往江南派,怕不也是存了一兩點将他與韓瑭這層淡淡如風的關系用起來的心思,哪怕用不上,人在這兒了,對着這有生之年為數不多幾個待自己好的人,韓瑭多少也該有所顧忌的吧。

“這個我不能答應你。”三變擡頭直盯着韓瑭雙目,一字一頓地說道。

“袖手旁觀都不成麼?”

“不成。你知我絕無可能就這麼看着你走死路!”

當年來遲了幾個月,你便走了另一條路,這次,我不敢了。

這次,我該有餘力相幫一二了。

“姓宋的死有餘辜,但不能把你帶累了。”

“帶累?”韓瑭似覺三變這倆字用得稀奇極了,就把它們揀出來說一遍,“你覺得我一個殺人如麻的海寇還能被姓宋的帶累了?說不定在旁的人看來,我比宋雲京‘死有餘辜’得多!”

“……”三變讓他說難受了,想不出話來回他。要怎麼說?說“我知你是迫不得已”?初入行時或許是“迫不得已”,那後來呢?還是說“我與宋雲京交情平平,偏與你投緣,所以你殺人放火我容了,他我卻是容不下。”

“便是如此,他的命也自有國法來斷,真犯不着你出手。”

“哼,他若被押解回京,多半有人庇護,死罪改活罪,活罪改無罪,過個一年半載的,又放出來四處悠遊,當我不知道麼!”

“……要麼這樣,這事兒交給我,十日之内給你消息……”

“四日之後兩家婚宴上,他就要動手了,我也一般,實在等不了你那十日之内了。”

三變硬着頭皮道:“那我若是在這之前便将這事落定了呢?你還有何話說?”

“你想錯了,我從來就不是想借别人的手結果宋雲京,冤有頭債有主,我這冤親債主當要自己動手,才能應了那句‘血債血償’的!”

“如此,恕我不敢從命!”

韓瑭嗤笑一聲,“早該知道勸你不動的,也不知我在盼些什麼。”

“你盼他站你這邊,為你說話呗!”二狗子不知從何處來,此時忽然現身,奪了韓君璧手上的茶盅,複又往他手裡塞一壺酒。他在韓瑭身旁坐下,溫聲對他說一句“今夜良宵,不喝茶了,喝酒。”。這樣溫柔,甚是難得。

三變五味雜陳地看着對面坐着的倆人,倆都是一身喜服,二狗子此時出現,必定是為了讓他這唯一的見證人見證他們的“天作之合”或是“天設地造”。韓瑭邀他來是來商量正事兒的,二狗子偏挑這天逼着韓瑭穿喜服,這用心就忒孩兒氣了。

被看的那倆神态自若,反倒是三變,不知看出了多少“欲說還休”,最後化作一問:“你們這是?”

二狗子搶着答道:“沒啥,就是既結識我又結識他,還方便叫來做個見證的,也就隻有你了,所以今夜請你喝一杯,算是媒酒吧!”

“……”三變聽了這話,不知怎的,他那後槽牙忽然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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