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湛傻杵着讓他扒,扒完了一摟,倆人一同倒進鋪好的稻草跺裡——兩具軀體尚在青春,皮肉溜滑,摟了一會兒,凍僵的軀體便逐漸化開,如同大地春回,冰雪消融,那種溫吞吞的暖,尤其像隔靴搔癢,不解饞。
“你過來點兒!摟緊了才暖,不然路上凍死了算誰的?!”
陸弘景惱惱地一巴掌呼他後腦勺,讓他再貼緊點兒,最好兩人貼成一人,别讓一絲暖漏出去。當年的龍湛還不知道自己在饞,他就是緊張,也不知在緊張些什麼,就是一顆心跳得好狠,腦子裡轟轟隆隆的,鬧得他什麼也想不起來,連氣都不知道喘了。當年還以為是羞,卻原來竟是饞。還一饞饞那麼些年,可怎麼好?
火燒得旺了,陸弘景從氣短臉抽的半死不活裡緩了過來,開始不安分了——一雙手四處掏掏摸摸,摸到對面下三路的時候,他咧嘴出來一個壞笑:
“哎,你這套東西,倒還長(ZHANG)得有點意思……”
“……”龍湛那套東西,确實是長得超乎常人,還沒成人,已經有了成人的“個頭”,平日裡在兵營,他沒少受人調侃,這會子,調侃從最不該出來的那張嘴裡出來了,他都不信那是他說的!
三變這人就是嘴賤,手可能也賤,他是純逗樂,人家要當真,他便撒丫子蹿了。
他說龍湛那套傳宗接代的東西長得有點意思,那就是兵油子的逗法,丘八營裡,誰沒挨過人摸呢,摸了,說一句:“喲!有點意思!”,那是說好話呢。
“别摸!”龍湛可不知道他的逗樂,他把他的手攔回去,不讓摸。
“怕啥?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摸一把能少一塊肉?!就摸!”三變滑溜溜的在稻草鋪蓋裡興妖作怪,鬧得龍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幾乎走投無路。
“……”龍湛默不作聲地犟着不讓他摸,原本僅是純逗樂的三變給他惹起了興緻,追着摸,一邊摸,一邊心裡還泛着酸,酸中還帶有那麼一點點甜絲絲的欣慰:這一年多的飯沒白喂,老子大半年的俸祿沒白花,每一粒米都化成了養分,滋養了這一大坨人——好家夥!且是能吃呢!個頭蹿的這麼快,現在長得跟我一齊頭,再過一年、不,估計半年,就能攆過我,真長成了,估計得高我不少!也好,将來沙場上有了什麼好歹,缺了胳膊少了腿,就得一個這樣的才搬得動、伺候得起!
三變一邊走神一邊摸,摸得是心不在焉,龍湛給他摸得耳根赤紅,忍無可忍,終于從稻草鋪蓋裡翻出來,拿濕衣服兜裆,到火塘旁貓着去了。
“你回來,我就是個玩笑麼,你當什麼真,還和我耍脾氣?能的你!快回來!你回不回?!”三變說話就要起身,就要白花花地過來拖他。龍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再來一次白花花,眼看三變起身掀開稻草鋪蓋,就要起而行的架勢,他一下沒别住,又紅頭漲腦地窩了回去。
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