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飯店,韓國來的客戶在包間裡開了三桌席。
陳行簡在隔壁的主桌,開席後,他那一桌最熱鬧,不時有人過去給他敬酒。
杜思貝坐的位置正好看見陳行簡側臉。
無論誰去搭讪,他都遊刃有餘笑着應對,右嘴角的括弧一整晚挂在臉上。
久經名利場的男人,對外公開的形象永遠春風拂面。那晚在洛杉矶的海邊,他說自己其實不喜歡喝酒,恐怕是對當時還是陌生人的她,摘下僞裝後說的唯一一句真話。
人生若隻如初見,杜思貝明白了。
有些人,這一生隻見一面就好了。
“行了,别一整晚喪着個臉。”王爍拿胳膊肘杵杜思貝,遞來一杯紅酒,“去,跟我去給陳總敬酒。”
杜思貝坐着沒動:“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果汁代酒行嗎?”
“哎喲,好大的腕兒啊。”
王爍呵呵冷笑,拿手指“叮叮”地彈她酒杯,“以前不挺能喝嗎,怎麼,剛去總裁辦一天,就不把我這個老領導放在眼裡了,一點面子也不給?”
杜思貝:“以前是以前,現在我不想喝。”
王爍張着嘴愣了。
杜思貝今晚這反常的态度還真不像拿喬給他看。
王爍本來奇怪,她這麼低的情商怎麼會被CEO選上?看臉,不太現實。
那天總助Jerry說,杜小姐曾在美國幫過陳總一個小忙,多的不便透露。
現在想來,真是傻人有傻福。
一想到轉崗後就不用跟她共事,讓她折磨陳總去,王爍還有點幸災樂禍起來。
“行,我不勉強你,不喝就算了。”
王爍努起下巴,點了點隔壁桌的人,“但作為下屬,你總該為老闆的身體着想吧。那幫韓國棒子沒安好心給陳總灌酒呢。”
做秘書的陪老闆應酬不想喝酒?天底下沒這回事。
王爍舔着牙縫陰笑,杜思貝這回逃不掉了。
“那我給陳總送點葡萄汁吧。”杜思貝說着将醒酒器裡的紅酒調了包。
王爍:“……”
她端起醒酒器走向陳行簡。
這家夥也是喝得有點上頭了。
陳行簡的黑襯衫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醉酒後發紅的脖頸,喉結每一次上下的滾動格外明顯。
杜思貝一路盯着陳行簡好看的側臉,也不知是動了色心還是凡心,走到他身邊時,她彎下腰,說話聲音柔和了許多:“陳總,我給您倒酒。”
陳行簡掃她一眼,又轉回頭,跟桌那邊的人談笑風生。
杜思貝倒是預料到了他的冷漠。
自己一下午故意不理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刺激了吧,呵呵。
她沉默着拿起手中的醒酒器,正要倒酒時,一隻大手覆了過來,按下她的動作。
杜思貝被那滾燙而有力的掌心碰得渾身一酥。
“别動。”左側傳來灼得沙啞的低音,熾熱的吐息落在她後頸。
杜思貝微顫着扭過頭,對上陳行簡近在咫尺的雙眼。
他眼角洇上薄紅,眼裡起了大霧,迷離得看不出情緒。
杜思貝心跳頓重,平穩着呼吸對他說,“陳總,你不能再喝了。”
“我不是人渣麼?”陳行簡攥緊她的手。
他喝過酒的口腔噴出磅礴熱氣,吹得杜思貝臉邊溫溫熱熱的癢。
是不是……
有點太近了!
杜思貝紅着臉直起身,陳行簡卻在她動身子的那一秒按住她後背,把她摁回了彎腰的姿勢。
“白天怎麼罵我的,嗯?”
陳行簡底蘊十足的聲線此時因為隐忍而發啞,“這麼讨厭我,看我喝醉了出醜不是更大快人心?”
杜思貝盯着陳行簡說話時一開一合的薄唇,喝了酒後他兩瓣嘴唇變得水光潋滟,泛着晶瑩的酒紅色。
乖寶貝。
就這麼饞老公身子?
……心跳。
好快。
“陳總,這是你秘書啊?”
桌上有男人不懷好意:“小妹妹好會關心人哦,從哪招這麼漂亮的小秘書呀。”
陳行簡本有些嚴肅的表情瞬間松弛了,他松開杜思貝。
“明早有個會,她是來提醒我的。别管她,我們繼續。”
陳行簡偏了下頭,示意她倒酒。真酒。
杜思貝壓低聲音:“今晚1607,你忘了?”
陳行簡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玩味。
他笑笑,也低聲:“摸一下手,就等不及跟老公做.愛了是嗎?”
杜思貝臉色刷地發白,緊張地左右一看,以更沉的語氣警告:“公共場合你瘋了嗎?”
她話音剛落,撐在膝蓋上的手就被陳行簡捉住,放到他自己腿上。
隔着一層西褲,他大腿上的肌肉健碩,帶着溫熱體溫。
“是瘋了啊。”
陳行簡視線不移地看着杜思貝,捏起她食指,緩緩摩挲她細膩的指紋,“你也不想想我忍了多久。”
指尖被陳行簡輕輕地來回揉弄,杜思貝尾椎骨一陣酥麻,她想抽回手,他卻更用力抓緊了她,同時意味不明地下移目光,落到杜思貝穿裙子的大腿上。
陳行簡似乎滾了下喉結,嗓音啞得發悶:“所以今晚,你的絲襪……隻能由老公來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