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貝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上下睫毛像太陽花一樣開放:“你用這種事威脅我?”
她掙開下巴,脫離陳行簡的掌控。後者看向自己捏空了的掌心,皺眉。
“我要是不跟你做,你想怎樣?”杜思貝冷笑,“收回我的工作,把我從科穎掃地出門?”
陳行簡不語,恢複了淡然神色。
“還是,你要把視頻發給全公司?”
想到這層可能,杜思貝嘴角閉成一條直線,聲線有些顫抖,“是吧?你能威脅我的不也就是這個了嗎。”
她身體漸漸發熱,有種不知是憤怒還是委屈的感覺湧上喉頭,吞咽都變艱難。
而敲詐她的陳行簡依舊平靜,像座無法撼動的冰山。
“那你發吧!”
杜思貝下唇咬得發白,她又有點想哭了:“你發啊!發給全公司看,大不了我卷鋪蓋走人,離開上海回老家。你發吧,讓全科穎的人都來看看新CEO是什麼人品!不僅偷拍女員工裸.體,還威脅她跟自己上床!”
從沒跟人紅過臉的杜思貝,這一刻像個扔到地上就會亂炸一通的摔炮。
她都這樣了,混蛋陳行簡還是沒什麼反應。
杜思貝挫敗地捧住臉,眼淚奪眶而出。
陳行簡忽然從她手中拿過遙控器,聲音低沉,“我沒有偷拍。”
杜思貝不理他,悶頭吸鼻子,就聽見陳行簡對着電視按了幾下遙控器。
!
狗狐狸終于良心發現,要銷毀視頻了?
杜思貝從掌心擡起紅通通的臉,挂着淚珠的睫毛又顫了一下。
電視裡她的身體正在以8倍速快進,陳行簡以一種反複看過無數次的熟悉,将畫面暫停在某一秒,然後播放。
“你自己看。”他用戴着克羅心戒指的食指指向電視。
杜思貝看着三個月前斷了片的自己□□地在地毯上爬來爬去,邊爬邊回頭對攝影者媚笑:“老公你快拍我呀,你看我像不像小狗~汪汪!”
杜思貝:…………
“人渣啊!這他媽吃了藥說的話能算數嗎!”杜思貝放聲痛罵,沖到陳行簡面前搶遙控器,“我倒了八輩子血黴碰上你!”
陳行簡倒是任由杜思貝奪過了遙控器。
杜思貝對電視機一通胡按,視頻聲音反而越來越大,全是她自己的浪.叫,夾雜着一兩絲拍攝者低澀的,寵溺般的輕笑。
“咚咚——”
“陳總,市場部的王總想見您。”門外響起Jerry的聲音。
眼見電視畫面愈發荒淫,杜思貝慌了,把遙控器扔進陳行簡懷裡,跑到牆邊對着電視機後面又摸又按。
艹他爹的關機鍵在哪裡啊!!!
辦公室裡多了個上蹿下跳的杜思貝,陳行簡心情好極了,揚聲回答:“讓他進來。”
“不行啊!”杜思貝急哭了。
無助又氣憤地捶打一看就很貴的液晶屏電視機,旁邊的牆壁。
陳行簡:“……”
笨蛋女人氣到瘋了還知道撿便宜貨摧殘。
生怕他事後找她索賠是吧?
王爍進門後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
杜思貝背對着他,正端着一台筆記本,研究如何跟電視連接藍牙。
而新老闆陳行簡,跷着二郎腿悠閑地躺在大皮椅裡抽煙。
這場景安安靜靜的,但怎麼看都像有一方在生悶氣。
王爍有事說事:“陳總,韓國來的供應商今晚在凱賓斯基約了飯局,跟我磨了半天,說是一定要請您到場。”
“今晚?”陳行簡咬下重音。
那邊端電腦的背影線條一僵。
王爍笑應:“诶,今晚七點。”
陳行簡放在桌上的右手輕輕敲了敲食指,不知想什麼。
然後他看向那個背影:“杜秘書,今晚七點,你有安排嗎?”
背影像是耳聾,低着頭無言地敲鍵盤。
王爍給杜思貝瘋狂使眼色她也看不見,他急道:“小杜,陳總在跟你說話呢!”
呆b啊!
老闆問話的意思就是要帶她去飯局啊,多好的表現機會,她在這裡裝聾。
瘋了?!
晚上,杜思貝一出電梯口就被王爍堵住,然後她被拉進了一台轎車,跟着前面的賓利。
車流密集,一路緩慢前進。
後座的王爍看向杜思貝。
她郁郁寡歡望着窗外,眼裡一點光彩也沒有。
這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天大的機遇砸到她頭上了,也不懂珍惜。
王爍長長歎了口氣,搓把臉改換心情,笑問,“小杜啊,今天跟陳總共事一天下來,感覺怎麼樣?”
杜思貝額頭點着車窗,飛馳而過的路燈的光映進她眼裡。
沉默了半晌,她說,“我不做他秘書。”
“什麼?!”王爍吼了一嗓子。
吓得司機方向盤打了個輪兒。
“今天吃完晚飯,我會繼續申請轉崗。”杜思貝斜倚着車門,有氣無力,“總之我不要做陳行簡的秘書。”
“哎不是你……”王爍立刻生氣了,“你心裡有點數行嗎,除了陳總誰會要你啊?”
“以為公司你家開的嗎,說走就走!”王爍從座椅上彈起背。
“我實話告訴你吧杜思貝,要不是陳總點名要你去總裁辦,人事部早就準備辭掉你了,名單都遞我這來了。自己在公司到底什麼地位心裡沒點b數嗎,别人為什麼都不要你啊?不就是因為你快奔三了也沒做出一點成績幹啥啥不行嗎……”
王爍數落了一路。
杜思貝閉上眼睛,任窗外明滅的光打在自己眼皮上,沉沉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