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回到房間,拿着衣服去公共淋浴間洗漱。
她正閉眼洗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避開淋浴頭睜眼一看,進來的是喬言心。
她和喬言心不怎麼熟,在浴室打招呼很尴尬,于是許肆收回視線,隻是點點頭就繼續洗頭。
腳步聲停了。
許肆餘光并沒有掃到其他淋浴頭下面有人。也就是說喬言心和她對視過後就站在原地嗎?正當許肆打算再扭過頭看看情況的時候,身後的人動了。
喬言心脫掉衣服走到她旁邊淋濕頭發,和她閑聊,“今天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呢。”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我和傅行簡私下解決過了。”許肆知道自己走過後,嚴雲霆和喬言心收場的事。
周熠星朝她抱怨傅行簡看上去瘦,居然很重的同時,還在扒她為什麼動手,順便也說過她走之後的善後事情。
“我是後面去的,聽說是傅行簡幫付遲辛說話,你忍不住生氣打他?”喬言心歪頭淋着耳後的頭發,很是好奇,“你這麼讨厭付遲辛啊,幫他說話的人都要打。”
“不是他,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許肆目光盯着前面空白的牆壁。艾鸢大一的時候活潑開朗,典型的那種就算不喜歡也不會交惡的好形象。
談戀愛過後,被付遲辛毀成什麼樣了。他簡直是個拖累。
“這樣啊…他大學的時候,和艾鸢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讨厭?”喬言心不經意地問。
許肆覺得她這句話問得奇怪,轉過頭來卻被喬言心的皮膚晃了眼睛。
浴室的暖燈橙黃,喬言心的皮膚在這種燈光下白的宛如奶油。仔細一看,好像臉也有點陌生。
“你好像變白了呢。”許肆眯起眼睛。
“真的嗎?來這裡過後一直沒怎麼出去見過太陽,果然還是物理防曬最管用。”喬言心轉過身,對着淋浴間的鏡子照了照,似乎很開心。
“真變白了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喬言心看向許肆。
“可能是我好久沒看見你,所以有這種感覺,”許肆打量她的臉,繼續試探,“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呢,剛工作一兩年,其實還來不及想這些,”喬言心搖頭,“以前總聽人家說去大學了,找到工作了,多的是時間談戀愛。現在發現都是騙人的。”
“喜歡的人也沒有?”許肆盯着喬言心表情,後者一副閑聊姿态,毫無躲閃,難道隻是她好久沒看見喬言心,所以覺得她有點變了?
“這個嘛…我沒看出來你平時這麼八卦啊?”喬言心臉頰微紅,然後岔開話題。
“誰會沒有好奇心呢?”許肆見她不說,暗自思索要怎麼辦。僅憑這個證據懷疑喬言心感染,似乎有點不足。
“說起來我也好奇啊…”喬言心湊過來,“你和大明星住過一間房,現在還在傅行簡身邊,你對他們兩個沒想法嗎?”
“兩個都是高富帥吧,隋星來長相突出,脾氣也不錯,基地裡都在誇他诶,不過和他談大概都要隐姓埋名吧。和傅行簡在一起就方便多了,但傅行簡那張嘴感覺女朋友很難接受啊,是吧?你有沒有偏好?”
怎麼這話題扯到她身上了?許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尤其是喬言心還在幫她一本正經分析兩個人的優缺點,就好像她真能對他們挑挑揀揀。
“我和他們能有什麼關系,隋星來一出去就要在熒屏活動,毫無交集。傅行簡這邊本來就是雇傭關系,更何況今天…怎麼看都不可能吧。”許肆搓着頭上的沐發露。
這種戀愛話題真是久違了,也就大一的時候宿舍裡讨論過。後面…許肆多少對戀愛關系有點排斥。
以前隻是暫時沒什麼想法談戀愛,可親眼見證一個人被戀愛毀得面目全非過後,她不可避免地想逃離這種關系。
“不打不相識嘛。而且我看傅行簡也沒有很生氣,他回去過後就跟嚴雲霆說把這事小事化了。他那副樣子很難想象會替你遮掩吧?”
喬言心笑眯眯,繼續補充,“你别怪我說話直,我要是被人打了,才不會這麼遮掩呢。所以我看他搞不好對你——”
“因為傷也不重吧。難不成他被人打一巴掌還要去法院起訴嗎?”許肆完全沒按喬言心的方向去想,巴掌過一會就沒感覺,撞傷過兩天擦藥酒也就好了。
這點傷,傅行簡鬧起來最狠不過是讓她涉嫌妨礙研究進度。他是個聰明過頭的人,才不會這樣做。
“你啊,明明主動問我戀愛問題,結果自己完全沒往戀愛方面想嗎?”喬言心打趣。
“沒談過才會好奇吧?”許肆沖幹淨泡沫,用吸水毛巾裹住頭發。
“也是,”喬言心點點頭,“不過我覺得暗戀的狀态最好了,能體驗到戀愛的感覺,還有一份吃不到醋的酸澀。像從他那裡借了一粒花種,自己養花盛開。”
……這讓她怎麼接。許肆沒看出來喬言心有沒有感染,但肯定是戀愛了。因為她和喬言心的溝通已經有一層屏障。
既然有暗戀的人…許肆思索起來,感染的人應該不會對自己[伴侶]這麼無動于衷,也就隻有正常暗戀的人能沉得住氣。
那喬言心應該不是感染者。
畢竟,許肆想了想自己遇見的感染者。魏可希上來掐脖子,艾鸢對她插針,劉可雲光是感知但她和隋星來接觸過都會發瘋,付遲辛說話的态度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感染者,應該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
許肆放下對喬言心的懷疑。
她沒再說話,洗完澡回房。
門一擰開,就看見傅行簡坐在裡面。許肆退出門口,擡頭看門牌号。
“這是你的房間,進來吧。”傅行簡平靜坦然地說。
為什麼她進自己房間還需要被這樣邀請。許肆走進去,“有事?”
“這裡,你做的标記是什麼意思?”傅行簡指着他面前筆記本裡的一處。
許肆湊過去,是之前做的筆記,關于付遲辛的。“沒什麼,隻是我兩個月前記得付遲辛的确和艾鸢分手了,他們在經濟學院大群普天同慶說要出去喝酒慶祝。”
這就和付遲辛口供說他兩個月前被艾鸢狠狠打動,對不上号。
一處病症篡改記憶的案例而已,傅行簡他們應該見過很多次了,許肆漫不經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