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雖說是萬古大陸這本書的作者,但對所有事情也非面面俱到的了解。比如眼前七拐八拐的道路,仿佛設計者有心将人困在其中而出不去。
于是乎兩人就這麼徒步在内部走了半天,途中經過無數的房間。
隻可惜,每個房間打開,裡面陳列的都是數不清的金銀财寶或者稀有藥劑,看得出隻起到了貯存室的作用,自然不可能存放他們要尋找的手劄,或者咔靈權杖。
尤安本想提議兩人分頭行動,他去找大巫師的手劄,解決加蘭特身上的魔蟲問題;而贊瑟斯去尋找咔靈權杖,完成對境界的升級。
可惜他才試圖開口,贊瑟斯就像勘破了他内心想法一樣,委屈地賭住他的話茬:“哥哥不會要和我分開吧,一個人在這種空蕩的環境會很孤獨的。”
尤安:“......”
被迫放棄分開走的想法,尤安隻能繼續硬着頭皮趕路,在心裡祈禱快點到達。
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聽到了尤安的祈禱聲,兩人還真找到了内部。
房間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和前面那些冷冰冰的珍寶庫相比,這裡還燃燒着的壁爐和一塵不染的地毯,就像維持着房間主人生前的樣子。
繞過正廳,眼前出現一扇莊紅色的門,古老晦澀的文字雕刻在門柱上,通體呈現出樸素莊嚴感,不知是不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這些房間的門上一道封印也沒有上。
尤安和贊瑟斯推開門,裡面是望不到頭的書架,不知收藏了多少書籍。飄窗旁的位置布置的倒是格外溫馨,檀木制作的桌椅極大,可以容納下兩個人,上面鋪了厚厚的毛毯,營造出溫暖舒适的感覺。
書桌上還敞開一本書,像是上一秒還有人在此處閱讀,旁邊的立櫃整齊的擺放着一卷卷手劄,一眼看去,保存的十分良好。
尤安兩步向前,打開立櫃的隔窗,裡面的手劄被他緩緩展開:“贊瑟斯!快來看,這上面記錄了很多大巫師對影魔法的創新。”
贊瑟斯站在尤安身旁,循着他的視線望去,上面确乎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看得出研究者的心血。
把裡面的手劄都拿出來,少說也有幾百卷,尤安隻能在裡面快速尋找。
奇怪的是,這幾百卷手劄裡面,研究的不是控制系法術就是如何将死人複活,這些法術至少在大衆的價值觀看來都是禁術!
尤安一卷卷看過去,贊瑟斯再把看過的卷宗重新複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贊瑟斯,你不覺得這些法術的研究都太......”
尤安找不到恰當的形容詞,他欲言又止,贊瑟斯十分自然接過話題講了下去:“太瘋狂了嗎?一個一心鑽研禁術的瘋子。”
瘋子,确實是瘋子。
即使是在萬古大陸,将死人複活也算是逆天而行,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一個當年如此聲名鵲起的大法師,到底為什麼要做這麼瘋狂的事情。
尤安陷入沉默,他雖然是作者,卻難以揣測不在行文内的事情。
贊瑟斯輕笑,眸色閃過一絲了然:“如果是哥哥,我也會犧牲一切去複活你。”語氣的理所當然和不顧一切的氣勢是那麼認真,尤安的心猛顫。
這些日子他也不止一次思索,在一切結束之後,自己要如何告訴贊瑟斯呢。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瞞着,畢竟次元和次元本就不該想通,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贊瑟斯去到他的世界。
也許死遁是最好的方法,可現在贊瑟斯卻說無論如何都會将自己救回來,尤安知道這自然是不可能,他的靈魂都離開了萬古大陸,再厲害的法術也不可能起效。
尤安幹笑兩聲,想把這個話題揭過:“死人就讓他安息吧,活着的人繼續去過好自己的生活。”
可贊瑟斯似乎不想放過尤安一般,繼續糾纏:“死人也許利落地走了,但活人的痛苦誰來解決呢,兩個人一起下地獄也不失是一種好方法。”
尤安啞然,贊瑟斯對生死極端的看法他無法苟同,隻能歎了口氣說道:“繼續看手劄吧。”
再翻找中,尤安終于看到解決加蘭特身上魔蟲的記載。
他迫不及待看了起來。
裡面的記載大緻是煉制者将自己的法術元素提存,制作出可以控制人的魔蟲卵,卵在體内孵化大緻要一個月,在此期間,制作者必須持續喂食被下蠱者血液,以達到後期控制的目的。
尤安看到“一個月”和“喂食血液”兩個要求,長舒了口氣,這已經排除了贊瑟斯的嫌疑,從加蘭特開始發作往前倒退,尤安實在想不出兩人有過任何沖突。
看來贊瑟斯并沒有诓騙他,加蘭特的受害确實和贊瑟斯無關。
贊瑟斯摸了摸尤安柔順的頭發,微笑着提議;“哥哥,今日已經很晚了,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關鍵手劄,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
尤安揉了揉眼睛,有股酸脹感,看來确實是用眼過度了,也不急這一時,他點點頭将手劄收進魔戒。
贊瑟斯自然地拉過尤安的手,給他按摩緩解維持了一個下午姿勢帶來的不适感。
尤安的手皮肉緊實,每一寸骨節都恰到好處覆蓋着薄薄的皮膚,摸上去是滑嫩的手感,需要好好的嬌養。
贊瑟斯一臉認真,像是在藥劑室配比高階藥劑,不輕不重的按摩極大緩解了尤安的神經。
尤安松弛的神經漫無目的地想,如果贊瑟斯去到自己的世界,憑借按摩的手藝也能養活自己。
他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贊瑟斯頂着一張男模一樣的臉給肥頭大耳的顧客按摩,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
贊瑟斯不明所以,用眼神詢問尤安。
尤安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捂着肚子發笑,連連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先去吃飯。”尤安可不能告訴贊瑟斯自己在想寫什麼惡趣味的東西。
到了居住的片區,一切都很好找。
和前面不一樣,居住的房間似乎都不是很大,和外部比起來甚至稱得上狹窄,布置的也格外溫馨。
從書房出來到達餐廳的尤安尤其感受到了這一點。
本以為是個醉心研究的瘋子,廚房用具倒是一應俱全,上面擺放的香料應有盡有。
在魔法世界,香料也是從植物中提取,隻要裡面蘊含的元素之力不散盡,自然也不會存在過期的問題。
尤安有些躊躇,不問自請到了人家的房子,還用主人家的東西有些說不過去吧,雖然這位主人已經過世一百年了。
生活在法治社會的尤安莫名有種自己是盜賊的感覺。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贊瑟斯已經自然地站到了廚房裡,将魔戒裡面的食材拿了出來,他決定好好給尤安做一頓飯,這幾日舟車勞頓,尤安的臉都消瘦了不少。
尤安要是能聽到贊瑟斯的心理活動,必然大感無語,雖說在森林裡面不能像在家裡一樣做飯,但每頓飯也是架起篝火做的燒烤,吃的很滿足。
可贊瑟斯已經用魔法晶石生起火,将鍋放在上面預熱,轉過頭寵溺地對尤安說:“哥哥你先在外面玩一下,晚飯馬上就好。”
尤安就這麼被趕出了廚房。
自從讓贊瑟斯接觸了人類的食物,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再也不吃生食,而且極其熱衷投喂尤安。
在聖殿的後面一段時間,甚至尤安小廚房裡的魔法廚娘都抱怨自己要被辭退了,因為贊瑟斯徹底包攬了尤安的夥食。
尤安隻能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無聊地玩着自己的懷表,他将表蓋打開,内部是極其精細的雕刻,12個數字端端正正擺放了一圈,中心的固定軸裡充沛着金元素,泛着點點星光。
似乎是靈魂裡的共鳴感,懷表和他有着一層牢固的聯系。
“小懷表啊,小懷表。你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麼呢。”尤安舉起它,嘀嘀咕咕道。
法器被悟出這麼久,怎麼說也該展現自己特殊的能力了,可尤安的懷表從沒有發生任何異常,都快讓他放棄尋找了。
懷表蓋上的眼睛不停地泛着光澤,微微顫動的表身似乎想告訴主人什麼,尤安有些驚奇,輕輕揉着表盤:“我就知道你和我心有靈犀!”
他将懷表放在桌上,認真的承諾:“我一定會找出你的特殊能力。”也不知道他離開萬古大陸能不能将懷表帶走,好歹是自己悟出的法器,尤安和它并肩作戰都有感情了。
尤安想着這些不知如何的事情,廚房已經出來一陣香味,似有若無地彌漫開,鑽進人的鼻腔,勾着尤安的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