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說……”

等待許久，久到方雲遙的耐心即将耗盡，她終于聽見道士沙啞顫抖的聲音。

她其實也快要忘記什麼時候将這道士關在這間密室，是她察覺桑耶道太過詭異那次，還是聽說道士曾經坑蒙拐騙那次？總之她派人将道士抓回來，以防萬一。而如今看來，她的選擇是對的。

方雲遙輕輕歪頭，神情頗有些天真：“為什麼啊？”

道士眼底濕潤：“我會死的。我和他說好的……”

方雲遙盯着他：“是你說了就會死還是……他會來殺了你？”

“他會殺了我的。”

“可他又不會知道。”

道士很惶恐：“會的，會的，他一定會的。妖怪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

方雲遙輕歎一口氣，她上前靠近道士：“妖沒有我們想的可怕，道長。你好像忘記了，你曾經甚至還與鬼打交道。可妖算什麼？不過是多了法術的人。他們有心有情，亦有缺點，和人有何區别？砒霜能毒死人，也有藥粉能毒死妖；刀劍會捅死人，亦會劃傷妖。”

“況且……”方雲遙面上泛起輕微的笑意，“如果許子安死在你前面，他又怎麼可能來殺你？但如果你想要耗在這間密室中，可能還等不到許子安找你的那一天。”

密室中又重歸寂靜。

方雲遙也不繼續逼迫他，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我隻能透露一點……”

方雲遙笑意更盛：“您說。”

“許大人，許子安……”道士顫抖着張嘴，“每次事成，會從那些少女身上取走一縷魂魄。”

“魂魄？”方雲遙心中冷笑，許子安果然沒安好心。

道士再次垂下頭：“他似乎要用那些魂魄複活他的心上人……那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被封在冰棺之中。”

心上人，魂魄，冰棺……方雲遙覺得頭疼，怎麼事情越來越複雜，她起初不過是想殺掉蘭知勉罷了。

“會有人給您送水和吃食的。”方雲遙又接着解釋，“為您安全着想，在殺掉許子安之前，您就好生待在這裡吧。”

方雲遙走出密室，面無表情地對着守門人道：“不要将他解綁，食物和水找人喂給他。”

那道士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但到底是個人。憑一人之力難以反抗一群武力高強之人，但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