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後,裴時安迫不及待要和謝明霁離場逍遙,隻留下季年承擔送客的責任。
一晚上下來,季年酒喝了不少,雖不至于說醉的不省人事,但腦子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
翻來覆去的琢磨陸雲澈的行為也琢磨不出什麼來,反而讓他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季年看到陸雲澈一臉的悠閑,嘴角邊還噙着一抹笑,隻能默默感歎,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
“季助理?”
“嗯?”
眼看着馬上就要把這祖宗送走了,季年在内心瘋狂祈禱别又節外生枝。
“我有些喝醉了,能陪我走走嗎?”
你?
還喝醉?
剛剛他可看到陸雲澈全程都在吃,還時不時地往季年的方向亂瞟。
最有資格說這話的應該是我吧!
酒精麻痹了季助理敏感的神經,讓他的僞裝有所松懈,露出小小的屬于季年的一角。
聞言季年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雀鳥尾羽般濃密的睫毛撲閃,眼尾泛紅,看的人心裡癢癢的。
陸雲澈的手自然地想搭上季年的肩膀,卻被他靈活地避開了。
季年就知道陸雲澈要和他勾肩搭背的!
他預判了陸雲澈的行為,并且躲過了!
雖然腦子裡還是糊糊的,但季年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而感到開心,像是擺脫掉了目前所有的煩惱,嘴角慢慢抿起一個淺不可察的弧度。
“走吧。”
這一次,陸雲澈卻沒給季年反應的機會,直接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喂!】
【犯規了!】
【過分了!】
【怎麼不講規則啊!】
【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哼!】
【又是這樣……】
季年眉心微蹙,在心裡嘟嘟囔囔地細數陸雲澈的罪狀,面上還是随着肌肉記憶保持着冷淡。
【嗷!】
【好疼!】
陸雲澈突然停下,季年卻沒跟上,撞到了他身上。
【他是鐵做的嗎?】
【怎麼這麼硬!】
鼻梁被眼鏡壓出一道淺淺的紅痕,季年索性摘下礙事的眼鏡,雙眼霧蒙蒙地望向陸雲澈。
陸雲澈不自覺放輕了呼吸,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幹嘛啊?】
【不要看着我!】
【又不說話,好煩。】
“季助理今天不開心嗎?”
【什麼奇怪問題啊?有病吧。】
【遇見你我就不開心!】
季年本想回怼一句不勞您關心,可是看見陸雲澈認真的神情,醉酒的腦子又變得糊糊的,把話咽了下去,輕飄飄地擠了一句“還好吧。”
姜黃色的路燈撒下像雪似又輕又柔的光,落了兩人滿頭,又留下絲絲縷縷的陰影,藏住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季助理好像對我的意見很大?”
【這還用說?】
【哼!】
季年眼睛眨了眨,看向路邊的小石子,不情不願地吐出句“怎麼會呢?”
怎麼會這麼可愛啊,季助理?
犯規的明明是你。
不過要是把這話說出來,季年肯定又要立馬反駁句“陸總說笑了”,然後擺出一張别挨我,快點滾的冷臉。
陸雲澈唇角微勾,看燈光将季助理的棱角漸漸磨平,慢慢變回那個可愛的季年。
“那季助理喜歡我嗎?”
【?】
【瘋了嗎?】
【我沒聽錯吧?!】
季年遲鈍的腦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句話,愣愣地看向陸雲澈。
陸雲澈眼裡滿是笑意,繼續重複:
“我問,季助理喜歡我嗎?”
【?】
【發什麼瘋呢?】
本來隻是有點暈乎乎的腦袋現在徹底要炸開了,感覺每個字都能聽懂,怎麼和在一起就理解不了了?
“陸總又在和我說笑了。”
季年用自己僅剩不多的理智回答了這個奇怪的問題,希望陸雲澈能放過他,不要再折磨他這個二旬老人了。
陸雲澈輕笑一聲,拉長語調道:“我是說合作方面。”
“季助理想到哪裡去了?”
【?!!】
【你……】
季年氣的快要炸毛了,明明是陸雲澈說得含含糊糊讓人誤會的!
他發現陸雲澈真的很喜歡倒打一耙啊!
總是這麼逗他!
季年憤怒地望向陸雲澈,企圖讓他得到目光的譴責。
常言道燈下看美人。
路燈下陸雲澈桃花面顯得更加妖豔,像極了媚惑人心的狐狸精。
季年愣了愣,滿腔憤怒突然啞了火。
其實,江稚魚是顔狗,季年也何嘗不是呢?
隻不過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或許是酒精害人,季年竟就這麼呆呆地看着他。
陸雲澈笑了笑,眼眸微眯,若有所思道:“難道季助理真的喜歡我?”
【回家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