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奶奶，你在說什麼？"

黛拉搓搓衣服上的刺繡，不再說話。

眼看着要起風，醫生抓緊把黛拉推進了屋裡。

伊凡斯看着林夏，等到兩個人都走遠才開口：“她總是這樣嗎？為什麼不把話說完，有點讨厭。

林夏搖頭，但想想又點了點，黛拉之前隻是個普通的和藹老太太，聽不懂的怪話都被他當成耳旁風。

說不定真是自己忽略了。

林夏瞥到伊凡斯又想抓傷口，立馬帶人進了門診，被老太太一打擾差點忘了正事，幸好醫生也在。

醫生簡單的做了一些檢查後，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透明的藥水，塗抹到伊凡斯傷口上，沒幾秒藥水就變成了淺紫色。

“蜂水母，你們怎麼碰到的，隻有月光祭典時期才會出現，還挺少見的。”醫生遞過來一瓶藥水，讓伊凡斯先去沖洗，自己則是開始配藥，“也不知道說你們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

林夏靠在門口看醫生動作：“很嚴重嗎？”

“不嚴重，但是小白沒法用魔法治療，所以麻煩一點。”醫生眼神落在自己的那根法杖上，隻有鋼筆大小，正闆闆正正的擺放在桌子中央。

這個說法林夏是第一次聽到。

莫爾醫生作為伊凡斯的主治醫生從來沒提到。

醫生其實對這個診斷結果也很詫異：“小白體内魔力含量很高，但是混亂得非常厲害。不出意外地話，失憶情況也是由這方面引起的。”

“莫爾醫生的用藥我也不太清楚，還是保守一點治療比較好。”醫生墊腳從上方的櫃子中取出一瓶粉末，“按理說普通人體内魔力的含量是很低的，運轉失常也就是發個小燒，小白情況還是有點特殊，可能是莫爾醫生給他嘗試過幾次聖水吧。”

聖水的使用是要通過教會層層審批，所以在醫院中并不是秘密。

想想聖水的材質，估計這才是引發魔力紊亂的罪魁禍首吧。小白體内擁有魔力是因為他在特殊事件調查局工作，這點林夏很清楚。

他想了想伊凡斯的失憶節點：“外界的魔力波動會産生影響嗎？”

“可能吧，要看魔力波動程度。”醫生不太确定的回答，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病曆，但施加在身上的治療肯定會産生不小的影響。

說話間醫生手裡的藥膏已經調配完成，泛着淺金色的半透明藥膏。

裝在巴掌大的透明罐子裡，說是早晚塗一次，兩天就能好。

伊凡斯最開始來到島上失去記憶可能是漂流時的撞擊導緻的，後期頻繁失憶肯定就是聖水的原因了。

“哎，醫生，你知道黛拉奶奶剛剛說的是什麼東西嗎？”閑着也是閑着，林夏幹脆問問醫生能不能理解黛拉剛剛的話。

“不知道，老太太說着玩吧。”醫生不以為意，“不過剛剛檢查，她身體倒是好了很多，腦子活絡就亂說話呗。”

林夏點頭：“那我去看看她。”

老太太正在活動室裡看書，隔壁幾個被醫生抓回來的老人聚在一起打牌。

看起來确實好了很多。

“黛拉奶奶，你感覺怎麼樣。”林夏走過去，黛拉正在看一本翻到卷邊的小說。

看名字應該是情感類，醫院裡沒什麼書，能有這個看已經不錯了。

看到林夏進來，黛拉放下了手上的書本。

“黛拉奶奶，您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林夏開門見山，和老太太繞圈子，話題還說不定要跑到多遠呢。

聽到問話，黛拉慢悠悠地看向門外，林夏把伊凡斯留在了醫生那裡，讓他先把藥塗完，所以門外并沒有人。

确認之後，黛拉才拍拍林夏的手：“孩子，你覺得信仰是什麼呢？”

這腦子活絡過頭了吧，林夏覺得等自己老到不能走路說不定也會開始思考生活的意義，但是現在他還沒考慮過這種深奧的問題。

“知曉因果不一定是好事兒。”黛拉耐心的等着林夏回答，得到的是對方确定的回答。

林夏已經知道了很多，不差這麼一點了。

旁邊的奶奶在一邊打哈哈，叫黛拉也過去打牌。

隻是沒什麼用，黛拉似乎鐵了心和小輩交代祭祀的真相。

林夏沒想到這個老太太竟然知道祭祀儀式的全過程，準确來說，這裡坐着的老人好像都知道内幕。

“我活得太久了，久到忘記了信仰，開始害怕死亡。直到我從混沌中驚醒。”

黛拉奶奶斷定儀式已經結束的标志并不是什麼意象，而是她自身的感受。

林夏對此不置可否，隻是覺得臨時培養出來的情感到底是速食産品，月光女神這次吃點好東西，連老太太都治精神了。

“從上一屆島主找到逃避奉上祭品的方式開始，他就封鎖了祭祀相關的消息，新生的孩子不知道祭祀，也不知道日落島曾經是多麼貧瘠的地方。”黛拉歎了口氣，“如果一個人一無所知，那他的信仰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黛拉沒有繼續說話，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林夏離開時還聽到窸窸窣窣的低語聲。

“一清醒就搶着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