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煜在萬嘉旅睡覺的時候已經找到了人,但是其實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托了話了,但是一直沒消息。
這次找的是受災的随行電話,轉了好幾圈才到他那邊的護士台。
宋世煜急道:“紀老師你好嗎?”
“嗯,你好,您是哪位?”
“我是萬嘉旅的朋友,我們幾年前見過。”
“您有什麼事兒嗎?”
“我這邊他不太好,這樣吧我現在...”
“他的病曆我看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不是,他現在在找你,你跟他電話裡說幾句話...”
“麻煩您轉告,”對面滞了一下,“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聯系了。”
對方挂了電話。
宋世煜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
“手機拿來給我。”萬嘉旅伸着手。
“......你這眼睛,醫生說,還不太能看那麼小的字,容易暈。”宋世煜說,“你應該多看看風景。”
“我感覺心裡慌呢。”萬嘉旅這會兒稍微精神了一點兒。
“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宋世煜坐在看護凳上,他這幾天也沒頭沒尾的,除了那天晚上接到的聯系電話之外,他也跟着救援組睡在帳篷裡,這天夠冷的,裡裡外外都是人,憔悴在這裡都是常态。
“估計他也急着找我。”萬嘉旅吃了一點點蘋果,“他邊上有看他的人嗎?”
“睡了一覺看起來精神多了啊,”宋世煜邊削蘋果邊低着頭說,“晚點你爸估計得來看你,老頭兒吓壞了,我都沒見你爸那麼慌過。”
“嗯,中年喪子估計是頂不住,”萬嘉旅捏着蘋果狐疑地說,“我這一堆人操心,他回津甯了嗎,沒買個手機嗎?你閃送給我叫一個手機,我登個微信看看。”
“你爸這次過來血壓比從前還高了,”宋世煜将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插上牙簽,“你...”
“你怎麼這麼墨迹啊,”萬嘉旅說,“我給你背他微信号,你加他,趕緊。叫他給我打視頻,找不着我他着急了一會兒。”
“.....也沒那麼急應該。”宋世煜唯唯諾諾。
“怎麼不急,”萬嘉旅猶豫了一下,“你回頭跟人道個歉。”
萬嘉旅話一說完,又嘶了一聲,“算了,别道歉了,就當忘了,道歉還怪尴尬的。”
“......啧,不然還是道一個吧,以後你們還相處呢,”萬嘉旅捏着蘋果思考,“這事兒你給我瞞着我爸吧,你他媽的你再狗眼看人低的我跟你玩不了了。”
“不是萬嘉旅,哥們跟你二十多年革命感情,跟我玩不了了你早說我在這破地方等你啊?”宋世煜又給他遞濕巾,“好好處,行不行?我跟他好好處。”
“這還差不多。”萬嘉旅看着空空的天花闆,“不知道休息完是不是又要上班去了,他那個人都不會累的,沒什麼事兒他最多躺一天,回頭看看他過年值不值班,我爸就明天吧,你明天給他送回去,你再呆兩天回去弄工作室的事兒,我現在這個腳麻,稍微好點兒沒問題就出院吧,我跟你一塊回津甯。”
“急什麼,多住兩天,觀察觀察。”宋世煜說。
“我住院我也住他醫院去啊,我住這兒幹嘛呀,你買頭等呗,又要不了仨小時。”萬嘉旅說,“他上班在門診樓那,呀,過來住院部還得走不少路,這樣吧,你跟他們醫院急診說說,我住急診去。”
“......急診多吵...”宋世煜說,“睡不好。”
“那也總不能老讓他一圈一圈地兜過來啊,”萬嘉旅說,“這樣,你在住院部那給我開一間,白天我住急診去,走廊也行。”
“.........不是,萬,你,”宋世煜都要聽笑了,“這紀老師給你迷這樣嗎?”
“什麼呀,”萬嘉旅的手還是疼,擡一下就疼,“你懂個毛。”
萬嘉旅倚在病床上,“哥們是個同性戀啊,真好。”
“我的紀老師真的是,媽的,我跟你說,越來越有風情了。”萬嘉旅伸手去拿水杯,無奈又自戀地搖頭,“認栽了,老子以後不是玩咖,純愛咖,知道嗎。”
“那什麼,”宋世煜也不好意思看萬嘉旅,“那要是,要是,他不願意呢?”
“你在那放什麼屁呢,”萬嘉旅喝了一口水,“我紀老師我跟你說,津甯第一深情。”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萬某人還是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