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呂樂丹與往昔相比,說話行事愈發的肆意妄為了!
為了避免一場沒有必要的血光之災,一直隐于暗處觀望的蕭瀾淵,在聽到呂樂丹的一番威脅之後,再也按捺不住現身。
看見蕭瀾淵,沈玄脊背一僵,心中暗道:她怎麼會來這?
側頭看向薛雨,薛雨眼神閃躲。
沈玄猜到,是她報的信。
轉眼間,蕭瀾淵已走到沈玄的面前。
高挑的身姿将沈玄籠罩在她的陰影之下。
沈玄仰起頭,望向蕭瀾淵。隻見她雙眸平靜無瀾,其中倒映出自己清瘦的身影。
蕭瀾淵,莫不是在擔憂我?
呂樂丹瞧見蕭瀾淵,手撫着隆起的腹部,虛虛款擺腰身,好似因為身孕不方便行禮,語氣冷淡地說道:“本宮見過皇上。”
身旁的一衆婢女和嬷嬷見狀,紛紛屈膝行禮:“奴婢叩見皇上。”
沈玄看得真切,呂樂丹雖跟蕭瀾淵行了禮,可眼神中滿是輕蔑之意,身體也透着十二分的不情願。
女子稱帝,男子對此多有偏見,沒想到女子竟也如此。
更何況,有傳聞言,呂樂丹腹中皇子一出世,攝政王就會設法把蕭瀾淵拉下皇位,擁立皇子登基。屆時,呂樂丹便能搖身一變成為皇太後。
有了這般倚仗,她自然是底氣十足。
沈玄皺了皺眉頭,再次看向蕭瀾淵的瞬間,迅速換上一副俏皮的笑容,欠身行禮:“沈玄見過皇上!”
蕭瀾淵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地盯着沈玄那故作輕松的笑臉,問道:“朕剛聽見有人要将你碎屍萬段,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那隻是呂太妃的一時氣話,皇上怎能當真?” 沈玄笑着看向呂樂丹,問道,“妹妹,你說是不是?”
蕭瀾淵走到呂樂丹面前,問道:“是嗎?太妃,你方才說的話,真如皇嫂所說,隻是氣話?”
蕭瀾淵雖纖瘦,但身姿高挑挺拔,此刻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呂樂丹,周身散發着一股帝王的威嚴。
呂樂丹緊咬下唇,眼神怨毒盯着沈玄,卻一個字都不說,對蕭瀾淵連瞧都不瞧一眼。
“皇上恕罪。”汪嬷嬷連忙過來,替呂樂丹解釋道,“太妃這幾日因為妊娠反應極為強烈,心情煩悶,加之錦書又弄丢了太妃的豆蔻,所以才會說出這般氣話……”
豆蔻是呂樂丹所養的一隻白貓,一大早就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呂樂丹尋它不着,便拿婢女撒氣。
“心情煩悶,就能胡亂殺人?”蕭瀾淵打斷汪嬷嬷的辯解。
汪嬷嬷吓得一哆嗦,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多言。
呂樂丹手扶後腰,刻意挺起身子,将肚子挺得高高的,生怕蕭瀾淵沒看見她的大肚子。
“皇上,您有所不知,方才她甚是無禮,竟闖入本宮的念悠宮,阻攔本宮教訓婢女,還大放厥詞……說……”
“說了什麼?”蕭瀾淵垂眸,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呂樂丹。
“她說本宮隻是一個……庶女。”呂樂丹咬着牙,極不情願地說出這句話。
“哦?”蕭瀾淵唇角微微上揚,“皇嫂所言,難道不是事實?”
“皇上,本宮如今貴為太妃,她怎能對本宮如此無禮?”
呂樂丹氣得跺腳。
或許是動了胎氣,呂樂丹忽然五官扭曲嘶了一聲,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着肚子,弓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汪嬷嬷和婢女們都慌亂起來。
“我來看看。”沈玄也顧不上剛才的紛争,上前把住呂樂丹的脈。
可剛碰上呂樂丹的手,就被對方用力地甩開了。
“滾,拿開你的髒手,别碰本宮。”
“髒手?”沈玄收回手,細細地欣賞着,“本宮這雙手,縫過千人屍,埋過萬人骨,積了不少陰德,願意為你診治,那是你的福氣。”
“什……什麼?”呂樂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下唇在顫抖,“縫屍?埋骨?”
“嗯。”沈玄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點了點頭,“本宮從八歲起便開始做這些事了。”
想到眼前之人有這般經曆,呂樂丹嫌惡得幾乎要暈過去。
蕭瀾淵冷眼旁觀,就像在看一出好戲。直到汪嬷嬷和婢女們亂成一鍋粥,她才淡淡說道:“送太妃回寝宮,傳太醫來給她看看吧!”
婢女們手忙腳亂地将呂樂丹攙扶走後,園中便隻剩下蕭瀾淵與沈玄。
蕭瀾淵眯着雙眼,審視着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