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沈玄和薛雨倆人異口同聲喚道。
花卷卻置若罔聞,隻是在沖進宮門的瞬間,扭頭回望了她們一眼,随即又毫不猶豫地朝着哭聲源頭飛奔而去。
沈玄和薛雨心中一緊,趕忙擡腳追了上去。
雪花宛若簌簌而落的梨花,帶着徹骨的寒意。
花卷的腳踩在雪地上,如同一串串的梅花印。
随着腳步越來越近,那哭聲愈發清晰可聞,還夾雜着一個顫抖的哀求聲:“娘娘,奴婢知錯了,求娘娘放過奴婢吧。”
“你這賤婢,少啰嗦,本宮沒讓你停,你就給本宮脫到一件都不剩。” 伴随着這聲怒喝,還有一記記響亮的鞭打聲從前方傳來。
繞過一座假山,冰天雪地裡,一個婢女跪在雪地上瑟瑟發抖,身上的衣裳盡數脫去,隻剩一件瑪瑙色的肚兜。
而在她身後,站着一個臉色陰沉,滿臉橫肉手持長鞭的嬷嬷。
尖銳的女聲還在不停地吼罵着。
聽這聲音?很像……
薛雨定睛細看,待看清那個站在婢女面前,罵罵咧咧的人時,不禁心頭一沉。
果不其然,又是念悠宮惡名昭著,橫行無忌的呂樂丹。
“那位是呂太妃。琰後娘娘,要不咱們還是……” 薛雨正要告訴沈玄,那個呂樂丹不好惹,卻見沈玄雙眸一凝,竟已不顧一切地跑上前去。
“住手。”随着鞭子朝婢女的背再次甩下時,沈玄已經跑到婢女的身旁,一把抓住嬷嬷的手。
空氣一時間固化,沒人會想到,丹太妃要教訓的人,居然有人敢阻攔。
薛雨站在原地,恨不得給自己腦門一錘子。
這一下,怕是又有好戲看了!
沈玄用力地甩開嬷嬷的手,看了眼被嬷嬷踩在腳下的衣服,解開自己的大氅給婢女披上。
婢女渾身哆嗦着,雙眸盈滿了驚恐與感激,望向沈玄的眼神,仿佛在絕境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玄扶起跪在地上的婢女,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看向那個正頤指氣使,滿臉驕橫的女子身上。
隻見女子一身藕粉色的的大氅披身,臉上的妝容精緻明豔,身邊三五個宮女簇擁着。
看這架勢,便知她身份華貴。
再仔細一瞧,女子的腹中高高隆起,整個身形也是珠圓玉潤的。
以沈玄的經驗來看,此女子有孕在身,約莫六七月。
沈玄也不問對方是何方神聖,厲聲說道:“你們太過分了,朗朗乾坤,光天白日,怎能這般肆意妄為地折辱他人?”
女子被沈玄眼神看得一驚,方回過神,暴躁問道:“哪來的賤婢,竟敢到本宮的地盤撒野?汪嬷嬷,連她也一起教訓了。”
“是。”
嬷嬷得令,擡起手,一鞭子惡狠狠地朝沈玄的臉甩過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耳邊響起薛雨的聲音。
“大膽!”
沈玄從餘光中看見一道敏捷的身影,施展輕功飛馳過來。
一眨眼的功夫,就停在她的身旁。
隻見薛雨輕輕擡了下手,像是拂去衣袖上的灰塵,那嬷嬷便被她推得踉跄了後退幾步,險些摔倒。
“薛雨?”四周都是宮女們驚愕的聲音,“這不是皇上身邊的四大影衛,薛雨嗎?”
“薛雨?”呂樂丹看到薛雨的那一刻,臉上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在皇上身邊護駕,來這做什麼?”
“薛雨見過呂太妃娘娘。”薛雨上前一步,神色淡淡,對女子冷聲說道,“皇上讓我侍候着琰後娘娘。”
說這句話的同時,薛雨的目光轉向沈玄,筆挺的背微微彎曲,做出恭敬的身姿。态度與對那呂樂丹完全不同。
冰、霜、雪、雨,身為蕭瀾淵的四大影衛,隻聽命蕭瀾淵一人,無需聽任何人差遣,更不用跪拜任何人。所以見了呂樂丹,薛雨同樣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