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穿戴好衣物,走在嚴靖澤前頭,到了杜二所在的位置旁,席地而坐,卻緊挨着對方,差點坐懷裡去。
涼風習習,黑暗中隻有火光閃閃,照亮四個人的臉龐。嚴靖澤将剩下的一條烤魚給了剛剛被自己吓哭的男子,那個男子快速地奪過,咬牙切齒地記恨嚴靖澤。
杜二不解,瞪着疑惑的雙眼開口,“公子……”
嚴靖澤擺手示意他先别說話,繼而坐下,和聲和氣地看着另外一個男子道:“閣下怎麼稱呼?”
“趙姓,單名一個平字。”他摸了一下旁邊人的頭發,溫聲道:“這是我的弟弟,趙安。”
他吃了一口趙安遞過來的魚肉,補充道:“非親兄弟。”
“趙兄可知這是哪裡?”
趙平觀察了嚴靖澤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周圍,方回道:“這是賓州城外一個無人問津的荒野之地。”
杜二:“賓州?”
趙平忽地問,“你們随軍征戰闖天下,不知曉賓州位于哪裡嗎?”
杜二被嗆了一口,低下頭低估,“我沒見什麼過世面,不過是第二次随軍出征,哪裡就知曉那麼多……”
嚴靖澤又問,“随你們一處的鄉親們多嗎?”
趙平反問:“你二人是掉隊了,途經賓州?”
嚴靖澤假意道:“我二人是跟随行軍打仗的小士兵,軍隊出了内鬼,不幸遭到偷襲,落隊了。”
“這麼說來,你二人是要前往……”
“廣西與交趾邊境。交趾來犯,戰事又起,我們跟随軍隊要前往戰場,救世民于水生火熱之中。”
兩人好像相信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嚴靖澤。
趙安吃了一口烤魚,倏忽道:“那你大半夜不躺下來思考怎麼出去,去小樹林做什麼?”聽牆角,壞我們好事。
趙安語氣有些惱,卻沒有實際的動作,隻趙平拍了一下他的手,“吃魚。”
“哦。”
嚴靖澤起身向他們作揖,真摯地表達了歉意,“方才多有得罪,望二位莫記于心。”
趙安小聲嘀咕,“怎麼可能不記于心?又不是做給你看、叫喚給你聽的,說這些有什麼用?誰不會說?我也會說,嘁。”
趙平聽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囑咐道:“安安,聽話。”
趙安閉嘴不說話了,但面部表情還是給人很不爽的感覺。
趙平微微一笑,“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安立時看向趙平,雙眼震驚帶着恐慌,“王爺?他是王爺?哥,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吓人。”
趙平:“安安……”
趙安用手給自己嘴唇拉上了拉鍊,“……”
嚴靖澤不裝了,打開天窗說亮話,“趙兄從前在軍營待過嗎?”
“非也,我志不在此。”趙平略帶點不解的語氣,問道:“前兩日我進城,見告示貼滿了王爺的訃文,王爺不是前幾日便故去了?”
杜二看向嚴靖澤,趙安看向趙平,兩人異口同聲,道:“訃文?”
嚴靖澤和趙平一臉淡定。
——
“貞安六年季夏,定王嚴行之受敵人四面夾擊,以一敵百,然身負重傷,久醫不治,癸亥年六月廿八未時一刻,卒于南甯,萬民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