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他吩咐道：“傳令下去，殺光所有非友軍，集軍隊于南北兩側，朝弱處進攻。本王今日也随他們浴血奮戰，莫要氣餒而擾亂軍心。這一戰，沒有退路，必須取勝！”

“是！”

“先去備馬。”

“是！”

季世仁等人出去，思考一會兒，起身出了房門。

他來到他的卧房，走到一書架前，将一本厚厚的書取下放在一旁，牆壁立刻開出一條縫并逐漸形成一個空間。他向下走幾步，眼前又呈現出一對石獅頭。他轉動右邊的石獅頭，又轉動左邊的石獅頭，接着兩手并用，用力摁在兩個石獅頭的鼻子上。鼻子凹陷，石門向内打開。一大群人擡頭看着他。

他負手緩步走下，一聲父親朝他沖來——是他兒子季予誠。

“父親。”季予誠又喊一遍，到他跟前，開口便問他，“您聯合交趾派軍欲圖奪位是不是？白将軍先行去了是不是？”

季世仁不置是否，默聲看了他一眼，随後走到自己夫人面前，牽起她的手，“阿泠，你和誠兒暫且留在這裡，這裡有足夠的糧食。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半月後我若沒回來，有人來敲門或是撞門，你們就往後跑去，越快越好。後頭還有一道門，直接推開就可以了。你們一直走一直走，道遇分叉路口也不必理會。大概花個一天，你們就可以到達郊外，出去之後，往東去，到揚州，到碼頭石秦會接應你們。”

瑞王妃抿着嘴唇，終是憋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王爺，您别去了，随妾身走吧。”

季世仁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聽話，我會過去揚州找你們的。”

瑞王妃抱住季世仁，眼淚直往下掉。一旁的季予誠确認後，等到季世仁要走時，他跟上前去，雙手側平舉，擋在季世仁面前，“父親！現在投降或許還來得及！堂兄一向寬容，他一定會降罪的！”

“投降？”季世仁嗤笑，“不可能，也來不及了。”

“父親！”

“誠兒！”季世仁喊道，一步一步走進他，“去陪你母親。”

季予誠搖頭，逼問他，“父親，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一家三口快樂地活着不好嗎？”

季世仁不多言，一掌将他擊暈，命人扶了去坐着，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一百多個人守在地下。

府門外，他翻身上馬，揚鞭飛馳，一直往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北部大軍行去。

而被瑞王軍隊和交趾軍隊踏足的地方，無一處不是硝煙彌漫、橫屍遍野，處處是血水，大雨一下，血流成河，周圍的天空漂浮着濃濃血腥味。

夜晚時大雨變淅瀝，嚴靖澤所帶領的軍隊部分歇在一座大山的洞下，其餘則在土地上搭建臨時軍帳。

糊弄這一晚過去，第二日起來便加快行程。等兩日後他到達瑞王與交趾的殘餘軍隊所在地時，白日裡他下令好吃好喝伺候着，夜晚便偷偷地命人将幾千人全給殺了。因此南移的軍隊少了些。

而今季世仁和白聞逍朝河南北部進攻，交趾軍隊在南部與嚴靖澤帶領的軍隊抗擊，叛軍被圍在中間，逃無可逃。

一日，有士兵帶着情報飛奔到河南北部找季世仁，說嚴靖澤至今已經殺了他們一萬多的弟兄，根本不是前來支援的援軍。

季世仁當即咳嗽吐血，聲嘶力竭，“姓嚴的，你竟然敢耍我！”他指着地上的人，吼道：“去、去殺了他！”

那士兵被吓得不敢說話。可是下一瞬間，他的領子就被眼前人揪起。

季世仁怒目圓睜，“本王就是死了，也要他給我陪葬！你聽着，去找交趾要一萬人，就說是本王的命令，命令他們即刻南行，提了嚴行之的人頭來！”

那士兵顫顫巍巍地行禮點頭，出門過于急還摔倒在地，緊接着又迅速起身，由人朝着交趾将領的營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