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擦了把冷汗鞠躬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嚴靖澤轉身,被小二領着到了隔壁房,“公子,這便是您的房間。”
嚴靖澤點頭,小二轉身就下了樓去,生怕被隔壁的男子叫住狂揍一頓。嚴靖澤則進了房。他借着幾盞燭火仔細觀察,發現這房内并不像樓道遍地灰塵,反倒是像塗了漆般煥然一新。
他放下包袱,徑直走到窗前打開,不見屋舍不見樹木不見湖泊,卻見一顆還在滴血的頭顱吊在窗前,上邊用繩子綁在長發上,固定在屋頂懸在半空。
頭顱的顔色與房屋的顔色一樣,都是棕黃的木色,精細到連被砍斷的脖頸處以及雙耳前後都是一樣的顔色。
嚴靖澤疑惑頓生,他欲一探究竟,身後卻傳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突然間,“唰”地一聲,一劍橫空出世,刺向嚴靖澤胸膛。
嚴靖澤下腰轉身躲過,拔出腰間長劍,以極快的速度一劍揮掉了那蒙面風吹撩紗時隻能見一雙似柳葉尖銳雙眼的男子頭上的鬥笠。
鬥笠落地,雙目漸清晰,眼神亦犀利。
嚴靖澤步步逼近,那男子接連後退,至門邊時他一腳蹬門檻,一腳躬起,向前飛去,與嚴靖澤雙劍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兩人無言,大戰幾個回合,那男子雙肩都被嚴靖澤劃出了血痕,一封書信掉落到地,他将要抽身彎腰撿起,嚴靖澤卻殺過來,一劍猛地劃在他将要觸及的地闆。眼見的将要對付不下,他退身出門,不管地上信封,一閃便下了樓去。
嚴靖澤也沒有追上前,他蹲下撿起那封書信,又走到窗前一揮長劍,那顆頭顱帶着縷縷發絲掉落地上,立刻傳來路人的尖叫。他緩緩地從衣裡掏出帕子将長劍擦淨後把帕子丢到一旁的花盆裡,收劍入鞘。随後走到椅邊坐下,放下長劍拆開信封,見幾字行楷,有道:“本王願攜手貴國共創新大盛”。
他眉目微挑,眼裡有一絲不屑,嘴角微微上揚,看了一會兒後嘲諷地道:“有本王在,哪能那麼容易?”
幾日後朝中傳出消息,有人彈劾不知所蹤的戶部侍郎方叙貪污腐敗,侵占良田一百畝、私下拐賣民女多達上百、開地下賭坊三所賺取黑錢多達四千兩。天子盛怒,戶部侍郎全家入獄,整個府邸盡數充公,昭告天下。而今隻待人找到,便一起押至午門斬首示衆。
過了五日,刑部有人在瀑布下的淺湖中尋到戶部侍郎屍首。帶回京中時,屍體已經腐爛,便扔到了亂葬崗,受野獸侵食。當日,其家眷奴仆也一一在午門行刑,百姓無一不拍手叫好。
這一案教朝廷處理完畢,遊少卿坐在卧房書桌旁的椅子上思索。趙洵敲門而進,告訴他事情已了。
遊少卿點頭,對趙洵道:“現下可以完全确定,《先迹》上所記載的罪事他們本人都知曉,而陛下一無所知。”
趙洵摸着下巴點頭,抱着疑問道:“這幕後主宰者究竟是誰,到底有多大的權力?竟然讓還未到死期的方叙因想要逃脫就讓他提前一個多月就命歸西處?”
遊少卿不答,反問他,“跟着隊伍的時候,你說你在休息時看到遠處樹後有點點火光?”
趙洵點頭,“那日我看了好幾回,後來沒再看到,翌日也照常趕路。隻是幾日後就被陛下口谕召回京中,說戶部侍郎屍首已經找到,要兵部的人留在原地等待太醫和幾車赈災物資一起出發歸德府,刑部的就回朝中。我偷了嫌隙便溜了回來。”
遊少卿沉默一會兒,而後起身看窗外明月,負手道:“隻怕是有人圖謀不軌,大盛将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