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說完,前方有人快步趕來,腳步聲十分急促。
他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拿下馬上兩顆頭顱,站在馬匹旁。剛想說話時,一個措不及防的擁抱卻讓他失手,兩顆頭顱立刻掉落地上。他失語無言,任人的大臂環住他,任人的手握着他脖子,任人另一手撫着他穿着铠甲的腰。
他在衆目睽睽下,将他揉入懷中。
這一瞬,周圍寂靜無聲。季予誠聽不到烈火燃燒,聽不到将士歡呼,隻有淺淺均勻的呼吸聲,和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怎麼……回事……”
季予誠在白聞逍懷裡感受到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時,于内心道。
許久之後,白聞逍松開手,拿出原先塞在腰間的擰幹了的帕子,将要擦掉季予誠占了半邊臉的血。
季予誠反應過來,後退一步,道:“别髒了你的帕子。”
“殿下受傷了,不擦是嫌棄我嗎?”
“沒!沒有!”季予誠搖頭,小聲嘀咕,“我要是嫌棄你還會任你抱嗎……”他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綁在一起的兩顆頭顱,提至胸前,笑道:“這血不是我的,是他的。”
季予誠指着其中一顆頭顱。
白聞逍低頭笑一聲,“那更要擦了,免得玷污了殿下。”他說着伸出手,将要碰到季予誠的臉。
季予誠趕緊後退,“要真擦了,那才是玷污了白将軍的帕子,我用水洗一洗就好了。”
白聞逍無奈,笑道:“好,那走吧,洗了臉去吃飯。”
季予誠點頭,路上把那兩顆頭顱交給白聞逍,“呐,生辰禮。”
白聞逍接過,看了一眼,想起來原來白日裡出神時季予誠所說的生辰禮竟是這個,忽地笑了,卻由衷地誇贊他,“殿下厲害。”
季予誠低頭一笑,沒說話。
高空之上,明月耀耀,月下城中,有人藏心藏語。
此時嚴靖澤帶領的軍隊一戰息,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安營紮寨。炊事員正在蒸米飯、烤肉、煮菜湯……準備軍中吃食。
一營之内,何喻究撩帳而入,“王爺。”
嚴靖澤依舊看着廣西地勢圖沒擡頭,吩咐何喻究道:“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吃飽喝足,今夜醜時,突襲。”
“是。”
月亮高挂空中,除了軍營有火焰照亮,周圍全是黑暗伴蟲鳴。
醜時一到,各個将士拿上兵器,出發交趾駐紮的地方。此時的交趾士兵還在睡夢中,尚且未知禍臨己身。
嚴靖澤帶着剩下的幾千士兵騎馬的騎馬,步行的步行,一起殺進了交趾軍營。彼時交趾人來不及反應,喊叫聲四起,不過一瞬便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嚴靖澤不管路邊蝦兵蟹将,騎着馬一路直往最中心的将軍主營奔去。
他翻身下馬,拿着長槍站在披頭散發的被人制住的交趾将領面前,二話不說直接一槍穿心。
那交趾将領瞪着眼,“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周圍人歡呼一戰終勝。
如今,就隻剩廣西與雲南交界處的交趾軍隊還未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