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梁溯語氣輕輕:“這個世界裡……”
祝雲昭的呼吸猛地滞住,心髒仿佛被人一寸寸收緊。
“隻有我們兩個最重要。”
語氣溫和,理所當然,甚至帶着一點隐秘的愉悅。
空氣仿佛凍結了。
祝雲昭起身,死死地盯着梁溯。兩人明明在同一張床上,此刻卻仿佛隔了一整條長河。
啪——
清脆的巴掌聲。
梁溯的頭微微偏過去,臉頰上泛起一道紅痕。他沒有怒氣,沒有反抗,甚至沒有皺眉,反倒輕輕笑了。
“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點隐秘的快意:“你打我了。”
梁溯的手緩緩撫上被打紅的臉頰,指尖摩挲着那片火辣辣的皮膚,眼底浮着光。
“真狠心啊。”他的笑意更深了些,細細回味這股痛楚:“但……好像也不錯。”
祝雲昭的呼吸停了一瞬。
“梁溯……”他猛地伸手揪住梁溯的衣領:“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為什麼能這麼理所當然地做這些事?!”
“哥,我隻是想讓你屬于我。”梁溯聲音低緩:“隻是想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更好。”
祝雲昭冷笑:“更好?讓父母變成任你擺布的提線木偶?讓人生變成一場被你編織好的劇本?你以為這樣就是更好?”
梁溯垂下眼,靜靜地看着他。
半晌,他低聲笑了一下,緩緩伸出手,指尖觸碰着祝雲昭顫抖的手背。
“哥,你相信我,我是做了最好的選擇……”他的聲音溫柔得近乎纏綿:“我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
梁溯輕輕地拉起他的手,低下頭,一寸寸地親吻着,從指尖,到指節,溫熱的唇舌劃過手心,帶着細密的濕意。
“就算是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離開。”
聲音低啞,混雜着一點克制的喘|息。他的指尖沿着哥哥的手腕輕輕揉捏,唇齒流連,順着手臂緩緩向上。
祝雲昭幾乎是顫着聲音開口:“梁溯……你這是在對親人下手……”
眼前的人卻輕輕笑了一下,語氣溫柔得近乎纏綿:“哥,我的親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他将祝雲昭困在懷裡,黑色的眼眸沉沉落在他臉上,像是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語氣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我不過是,讓世界變成最合适的樣子。”
祝雲昭怔住。
他接受不了梁溯對父母動手。
但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
他到底是怎麼把弟弟,教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一切都沒有問題的。
梁溯明明該是那個聰明、溫和、安靜的孩子。他曾經抱着拼圖坐在沙發上等自己回家,曾經在冬天裡小心翼翼地牽着自己的手,曾經在深夜守着一碗熬好的粥。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梁溯變成了這樣?
不是梁溯的錯。
是他的錯。
是他自己,親手把梁溯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他,走出了那第一步。
是他,接受了梁溯的吻。
是他,縱容了一切發生。
是他,給了梁溯那個哥哥可以屬于你的信号。
是他,親手讓這個禁忌的情感紮根、發芽、徹底纏繞住了他們。
這條路,是他親手鋪就的。
所以,他有什麼資格指責梁溯?
祝雲昭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
“我們暫時分開吧。”
他開口,聲音幹澀。
猛的,心口一陣抽疼,這仿佛不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
可就在那一瞬間,空氣猛地凍結了。黑暗之中,梁溯的眼眸,徹底沉了下來。
許久,他的眼神終于裂開了一道口子。
梁溯低低笑了一下,猛然反問:“你要丢下我?”
“像上次那樣?”
來不及反應,狂風暴雨般的壓制傾覆而來。
天旋地轉。
祝雲昭猝不及防地被壓在床上,後腦勺被摁在柔軟的枕頭裡,雙手被禁锢,手腕被狠狠捆在床頭。
“……梁溯!”
祝雲昭喘息不穩。
回應他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吻。
深而猛烈,仿佛吞噬。
舌尖強硬地侵入,碾壓理智、吞沒喘息。吻得極深,像是要把他徹底吞沒進去。
像是瘋了一樣。
就在此時——
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聲響,母親的腳步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祝雲昭的神經頓時繃緊,他猛地想推開梁溯,可還沒動,就被更用力地壓住。
緊接着,是一聲遲疑的敲門。
“怎麼了?我剛好口渴,聽見你們房裡……有聲音?”
祝雲昭渾身驟然僵硬,脊背發涼。
可梁溯卻像根本沒聽見一樣,穩穩地抱起他,往門邊走去。他動作熟練,把人抵在門上,低頭繼續親吻。
舌尖幾乎是逼迫着撬開他的牙關,卷了進去。
像要将他整個吞下去。唇齒之間一點空隙都不肯留,呼吸被擠壓,氣息纏繞。
太近了,太深了,太快了。
像是要将他徹底拆解。
母親還在外面,輕輕敲門:“還好嗎?”
祝雲昭全身顫了一下,耳朵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