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扇子飛速掠向采花賊,隐隐傳出一陣破空聲。
采花賊整個人汗毛倒豎,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感從背後席卷全身,他一頭紮進下方屋舍,砸出了好大一個坑。扇子僅堪堪碰到采花賊的肩膀便失去了目标,轉了一圈又回到楚笙的手中,
楚笙一把握住天羽扇,毫不猶豫地從坑中跳了進去。
落了地,楚笙一手緊握唐刀,另一手輕握天羽扇,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四周,以防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暗器。
目之所及煙霧缭繞,看不清方位,早他一步掉下來的采花賊不知跑去了哪裡,空氣中混合着脂粉的香氣和酒香,耳邊傳來若隐若現的絲竹之音,還有……男子的悶哼聲。
楚笙身影一動,往聲音傳出的方向掠去。
一腳踹開大門,楚笙大喊:“别……”
話未說完,隻見采花賊就被一柄長劍刺穿咽喉。
“呼哧……”采花賊捂住喉嚨,雙眼瞪得老大,雙唇蠕動,對着楚笙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不甘地倒地身亡。
露出身後一身玄衣,頭戴束發銀冠的男子。
是他?這麼巧?
這人楚笙見過,就是那日城外救下縣令之女,被他認為是天降男主的人。
楚笙一邊用餘光打量他,一邊蹲下身去,伸手扯開采花賊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蕭輕舟挽了個劍花,将染血的長劍随意放在桌上,看到楚笙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他抿了下唇,笑着說道:“這黑衣人突然出現,還想挾持我,我這才出手的……少俠這是在?”
蕭輕舟見楚笙拿手對着黑衣人的腳底比劃,他上前幾步,不禁有些好奇。
楚笙以掌化尺,對比了采花賊腳的尺寸,與他的鞋碼一樣。
不對,這腳的碼數不對。
楚笙心中思忖,是他哪裡搞錯了嗎?他回憶起從附近居民探查到的消息以及那日尋到的腳印……
不可能,在“明鏡高懸”buff加身情況下,查到的線索絕沒有問題,定是哪裡不對。
楚笙腦中正進行一場激烈的頭腦風暴,聽到一旁的人說話,下意識轉頭,看了來人的腳。
這人當日突然出現在懸崖邊上救下宋若煙,這次又“恰好”出現在這裡,兩次都如此巧合,太可疑了。
但這也隻是懷疑,楚笙不好當着人的面扒人家的鞋子,就用他那獨具慧眼的雙眼目測了一番。
42碼,與他一緻。
也不是他。
現在“采花賊”已死,線索也斷了,接下去該如何查他得好好想想。
楚笙眉頭一緩,擡手摘下面具,皮膚接觸到空氣,終于透氣多了。
楚笙舒出一口氣,這才有心情回複:“這是個采花賊,跑得極快,我追尋他至此,卻被你結果了,就查一下他身上還有什麼線索。”
“這位公子,你……”
楚笙擡頭,就見眼前之人正呆愣的看着他,口中的話也不由一頓。
蕭輕舟還記得自己見楚笙的第一面的感覺——驚歎!面龐精緻、膚如凝脂,雖衣衫褴褛但凝然有神、風姿綽綽,後來,那匹狂躁馬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猶如點綴的梅花,更添姝色。
此時再見這人,給人的感覺又變了,神秘而又危險。
蕭輕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楚笙手中的扇子,将右手覆在左手上,隐于袖中的手在微微顫抖,被他按捺住。
“嘿,被吓傻了?”楚笙站了起來,扇子一展,隐隐銀光浮于扇面,“看你剛才拿劍殺人的時候也不帶猶豫的。”
蕭輕舟瞥了眼地上的采花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剛才是突然想到在江湖上有這麼一人名叫遊郃,極為擅長輕功,江湖外号‘遊跑跑’,與這人倒是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他了。此人既然是個采花賊,為民除害自是我等江湖兒郎力所能及之事。”
楚笙“哦”了一聲,原來是個“遊跑跑”,真是污了咱們“吳跑跑”的好名聲。
蕭輕舟問:“在下蕭輕舟,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楚笙答:“狄仁傑。”
不知為何,楚笙看着蕭輕舟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就是莫名不爽。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男配和男主之間的氣場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