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楚笙收斂神色,認真分析:“柳姬所言,這似乎背後有江湖上五大勢力之一的影子。青山派不必多說,門派大師兄都折了進去,可以排除。”
“唐家堡直接排除。”
“就隻剩下劍宗、一線天大峽谷以及逍遙山莊。”
阿九答道:“一線天大峽谷,傳言有着千年傳承。每一代谷主醫術都極其高超,特别是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可以醫死人,肉白骨。故世人更願意稱為神醫谷。可能性應該很小。”
楚笙不以為然:“千年傳承,說不定傳着傳着就歪了。再說就像你跟唐無極所說的,千年過去了還蝸居在一個山谷中,不開個千百個醫館。我要是他們祖宗,怕是要從棺材裡跳出來氣死了。”
阿九抿了抿唇,并不說話,雖然他對一線天大峽谷有着天然的好感,但也并不會為此和楚笙唱反調。仔細想想,楚笙說得也對,他不能拉偏架。
楚笙繼續說道:“剩下的劍宗,雖然被江湖戲稱皇庭走狗。但它如今在皇庭的地位實際上越來越低了,這也與它在江湖的地位越來越差有關。但劍宗是用劍的,阿胎的都是直腸子。可能性也不大。”
阿九反而問道:“阿胎是誰?”
楚笙打哈哈:“沒什麼,就是一個綽号。”轉而将問題抛給阿九,“你覺得呢?”
阿九淡淡道:“堂堂一個江湖門派,淪落到皇庭走狗,說不定幽靈城的背後還有皇室的影子,而劍宗就是一個區區馬前卒。”
楚笙眼神一凜。阿九直視他的目光,毫不退縮。
兩人對視一眼,各退一步。
楚笙拍闆:“那就先查逍遙山莊吧。”
阿九點頭,一臉嚴肅:“嗯,江湖及時雨的名号也極其不簡單。”
這事就先這樣定了,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給阿九找尋記憶。
楚笙一臉憐愛地看着阿九,沒有記憶的日子想必很難受吧,自己雖然也穿越異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但他還記得前世發生的事,這些都是今後最寶貴的财富了。
阿九被看的莫名其妙,雖說被阿笙注視着他很享受,但這眼神透露着的古怪信息,他覺得他并不想要,正想開口,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出現了。
“楚兄,阿九原來你們住在在這裡。”
阿九拉了個長臉,目光不善地盯着穿着花裡胡哨,興沖沖跑過來的江衡玖。
楚笙挑眉詫異:“你怎知我們住這裡?”
江衡玖笑得一臉得意,“我一大早就派了很多家丁出去打聽各大客棧是否有長相出衆的兩位男子入住,這才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你們。”當然,也派了一部分家丁出去打聽是否有家人失散的。
楚笙長長“哦”了一聲,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
阿九悶着個臉不說話。
江衡玖也不需要有人應答,自顧自說下去:“今日天色正好,二位有沒有興趣劃船遊湖,領略湖光山色蓊郁青蔥?”
這是江衡玖昨夜冥思苦許久找到的借口,激動得一晚上也睡不好,天一亮就急不可耐地火速派人去尋找。
話一出口,許久沒人接話。
江衡玖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就聽“噗嗤”一聲笑,是那個看着冷冰冰的阿九笑了。
千年冰山一朝化這個沖擊力不可不畏之大。
江衡玖登時就又迷糊了,這冷面公子笑起來可真好看。
楚笙快速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們自便。”
“哎?”江衡玖立馬回神,對着楚笙的背影喊道:“哪裡不舒服?我去找大夫來看看吧?”
看着頭也不回的楚笙,江衡玖隻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
是他哪裡說錯話了嗎?
不過也沒關系,剛才冷面阿九笑得那麼開心,定是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他其實不挑的,兩人中有一人去就行。
當然,江衡玖心中的理想狀态是兩人都能去,屆時他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美滋滋。
唉!可惜。
江衡玖重塑了脆弱的心髒,揚起更加燦爛的笑容,滿懷期待地看着阿九,“不知阿九,是否……”
阿九笑容一收,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威脅道:“離我們遠點,否則……”
否則會怎樣?
江衡玖渾身顫抖如篩糠,眼前的人哪是一個正常的人啊?就好似一柄鋒利的大劍,散發着凜冽的寒光,正鎖定着自己,仿佛稍不如意就會被一劍穿心。
一瞬間,一個強烈的認知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會死。
江衡玖哆哆嗦嗦地看向他處,整個客棧大堂其餘人神态自若,隻有他自己感受到了。
江衡玖自己雖然也會點三腳貓的功夫,但也知道這般精準把控的實力并非常人能夠做到,至少他以前結交的俠士榜上排名二十的人也無法做到。
阿九欣賞夠了他的表情,這才将外放的氣勢盡數收回,轉身回了客棧。
楚笙扒拉在二樓拐角處,看見阿九上來了,連忙招了招手,小聲說道:“打發他走了嗎?”
阿九淡淡一笑,眼中卻不含一絲笑意:“已經回去了。”就這等膽量,晾他這輩子也不敢再出現了。
楚笙拍着胸口一臉後怕:“太好了。坐船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坐了的。”
阿九頓了頓,這才笑着開口,“阿笙,我們出去踏青吧?”
踏青?楚笙微微一愣,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攀比感,他看了眼阿九,笑得一臉真誠,沒發覺哪裡不對,隻猶豫了一會,“那也行吧。”
“那我們先回屋整理踏青的物品。”
阿九站在楚笙的後面,看着他忙前忙後,忙上忙下地收拾出門踏青的物品,嘴角的笑意久久不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