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問的第一波人登時怒了,指着包圍圈裡兩個老神在在的罪魁禍首,勃然大怒:“你眼瞎嗎!沒看見我們也被搶了?現在是來報仇的嗎?!”
第二波人将信将疑,稍微移開一點紅外瞄準鏡,然後看了看周圍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接着又轉頭打量起兩個嫌疑人,一個穿着黑色高領上衣和休閑長褲,一個沙色風衣渾身纏滿繃帶,總得來說就是——看上去被打一拳能住半個月的重症病房。
兩個嫌疑人與他視線相對,下一秒,居然非常同步地向他點頭,露出商業微笑。
恐怖分子都震驚了,這兩人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
夏油傑擡起手遮住太陽,卻依然被敵人的背光視角晃得眯起眼睛,他看了會兒默默吐槽:“站的好高,我脖子有點酸。”
太宰治不嫌事大地撺掇:“我支持你把他們全打下來!第三波人馬上趕到,現在不動手,等下就沒地方站了。”
夏油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找到被醜寶吃掉的彈藥箱,從裡面翻了把滿彈手槍,扔給太宰治。
他鄭重其事:“你也努力點,雖然我的咒靈在旁邊保護你,但你别碰它。”
太宰熟稔地檢查起彈匣槍管,拉上保險栓,整個人左耳進右耳出地對他擺手催促:“知道啦知道啦,快去打架。”
敵人看得都傻眼了,眼睜睜見穿休閑黑衣的青年從半空中突然掏出手槍,扔給另一位同伴——槍管上甚至還帶着自家組織的印記!!
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讓他們愣了幾秒,任何勃然大怒,齊刷刷架起武器:“你們想找死嗎?!”
太宰治震驚擡頭:“诶?明明是你們在找——”死吧。
他話沒說完,對面的隊伍已經扣動扳機,剩下的尾音隐沒在轟然響起的炮火聲中,太宰選擇的交戰地點是片垃圾場,擂缽街少見的無人區,而單兵火箭筒射出的炸彈在他身邊爆炸,大量的泥土被濺射飛起,生活垃圾化作碎片,巨大的震動讓上面那層的隊伍都晃了晃身子。
頂上的人被垃圾和石子泥土潑得灰頭土臉,勉強穩住身子,剛睜眼看到底下灰塵漫天的廢墟,頓時火冒三丈:“你們是哪個組織的?動手不會輕點!他們死了我的武器怎麼辦?”
“你……”底下的人卻沒有回話,反而瞪大眼睛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他身後,仿佛要說什麼,目眦欲裂。
在橫濱當黑手黨人多多少少算是身經百戰,他立刻反應過來想回頭,一隻手卻突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心髒驟停,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極其自然地回答道。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什麼時候——?!!
領頭的老大瞪大眼睛豁然轉身,身形瘦高的半長發青年正笑眯眯站在身後,兩人靠得極近,關系好到湊近說悄悄話的姿勢,相隔隻有三四厘米,距離近到他甚至能看清這人耳朵上的黑色耳釘。
此刻底下的灰塵也漸漸散去,與周圍鏟下一層地皮的坑窪景色不同的是,正中央模糊不清的沙色身影仍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那人百無聊賴地抛着手裡的槍,完全是一副被保護的密不透風的模樣。
太宰看到上面的現場狀況,擡手接住了随時走火的手槍,哼了一聲,“我可是聽你的要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讓你的小可愛們被無效化。”
“太宰,我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夏油傑老父親似歎氣,按住敵人的手卻絲毫沒有挪開,仿佛鐵鉗一樣,讓人掙脫不得,捏得對方疼到懷疑骨頭快裂開了。
太宰擡手随便打了一槍,子彈正中想趁機偷襲的敵人的手腕,在敵人痛喊的背景音中,他說話聲都不怎麼清晰了,嘟囔着抱怨:“才沒有,你隻關心咒靈的安危,别以為我忘記你剛才說的話了。”
正常跟他出搭檔的人,無論是港口黑手黨還是武裝偵探社,都會千叮咛萬囑咐讓太宰治别一時興起沖到戰場中心去找死,隻有夏油傑,開口就是你自己努力一下,别碰我的咒靈。
夏油傑露出假笑:“你自己的異能力多遭人嫌棄還不清楚嗎?我的上個一級咒靈被你碰了下,直接掉到二級底層,我的咒靈儲量也不多了!”
“還剩幾個?”太宰随口一問,他這次沒有打探情報的意思,隻不過下意識接了句。
然後就聽到夏油傑滿是陰郁和遺憾的回答,似乎在後悔以前沒多收集點:“剛滿四位數。”
盡量往高了估算也隻猜測他有兩三百個的太宰:“???”
他有點無語:“這已經夠多了,港口黑手黨的一棟大樓裡都不一定有上千人。”
畢竟不是任何成員都有資格踏入那座大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