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油傑的身上,他看到太多人的影子。
太宰呢喃細語:“可人類生來趨向甜蜜,在痛苦中沉浸太久,他隻會得到自我毀滅。”
三花貓緩緩地點頭,仿佛聽懂太宰藏在話語裡的保證——太宰不會讓夏油傑失控的,因為在那次與魔人的對決中,夏油傑選擇了他。
如同曾經拯救了試圖自我毀滅的泉鏡花一樣,太宰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站在岔路口迷茫的人,除非夏油傑自己主動放開手。
他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不遠處的門店風鈴響起,夏油傑去完便利店又跑了次藥店,手裡拎着兩三包袋子走出來,驚詫地掃了一眼三花貓,看向太宰的視線不自覺變得詭異:“你居然喜歡貓?”
這個愛好太健康了,總感覺跟太宰治本性不符。
“别小看老師,它也是我們偵探社的一員。”太宰不滿地嚷嚷起來,“事務員小姐一直在飼養它。”
夏油傑從便利袋裡拿出甜度不高的面包,撕成小塊遞到貓咪面前,他習慣投喂動物了,高專坐落在森林裡,經常會有些奇怪的生物迷路,很多輔助監督也會操縱簡單的式神動物進來。
“……”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投喂,太宰和三花貓都沉默了一會兒。
好半晌,貓咪才輕輕咪了一聲,仿佛在禮貌地感謝,然後咬住面包一角,跳到牆上消失不見。
夏油傑談起正事:“你們偵探社的普通事務員不會被軍警逮捕嗎?”
“他們不了解偵探社的行蹤,警察估計會上門問話,隻要得不到答案,過幾天就沒人理他們了。”
他們兩人一起走向擂缽街,夏油傑拿起剩下的面包,毫不在意地撕成小塊吃下去,反正面包又沒接觸過貓。
太宰眼神越來越奇怪,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輕輕歎氣:“老師認可你了。”
夏油傑:“你們管貓叫老師?”
他把夜蛾老師的臉代入到三花貓身上……下意識痛苦面具,不行,根本代入不了,還不如代入夜蛾老師縫制的那些咒骸呢。
太宰一點也不怕被發現異常,理直氣壯地說:“老師非常聰明,有時候連續三四天忘記投喂,也能健康地活下來。”
夏油傑吐槽:“……根本就是野貓吧,隻不過習慣去偵探社裡覓食而已。”
他聽完也沒覺得奇怪,在許多國家的曆史裡,都有貓精通人性的傳言,作為熬夜補習各地傳聞的咒術師,他對這種常人感到驚奇的現象天生有些鈍感。
太宰知道他的性格缺陷,才會自然而然地說出來試探,發現夏油傑沒有對三花貓人性化的态度起疑,他才轉移話題:“說起來,擂缽街人挺多的,來都來了,順便當次恐怖分子吧。”
他覺得這個臨時起意的計劃不錯,下意識計算起利益得失。
“擂缽街是黑手黨孕育新成員的溫床,在這裡大鬧一場,不僅能震懾一些趁亂生事的黑色勢力,借此還掉港口黑手黨人情,還能搶走幾箱的槍支武器當借住費。”
太宰算盤打得飛快,“吸血鬼的事情剛才我在會議上說過了,森先生習慣未雨綢缪,目前來看,避免被咬到的方法隻有遠距離射擊,但港口黑手黨的彈藥在之前幾次事件中消耗不少,亟待補充……”
夏油傑聽了一耳朵港口黑手黨的火拼特色。
太宰越算越有,他拍闆定案:“夏油君,我現在去調查其他黑手黨藏在擂缽街的武器庫在哪,等你分完面包,我們就去打劫!”
原本看到夏油傑帶着面包圍上來蠢蠢欲動的混混和流浪兒童聽聞此話都驚呆了,他們先看了看發言驚天的太宰治,又看了看面帶微笑的夏油傑。
最後緩緩地、謹慎地後退兩步。
“要打去空地打,别把我們的房子弄塌。”他們做出随時溜走的姿勢,手裡攥着刀,滿眼警惕和鄙夷,“你們港口黑手黨能不能少來擂缽街禍害人。”
夏油傑:“……”
不,他不是黑手黨,最初的想法也隻是愛屋及烏下幾個跟雙胞胎同齡的小孩而已。
這話說出來也沒人信,太宰剛才驚天動地的發言已經讓人們将他倆的身份釘死在趁火打劫的港口黑手黨成員上,比起去便利店拿小刀就能打劫出來的幾包面包,還是性命更重要。
這群人立刻散出一條空曠的道路,生怕自己被牽扯上,臉上寫着請快點滾四個大字。
太宰見怪不怪,他帶着夏油傑走到裡面,催促道:“别看了,你想救的孩子不會生存在外圍的,這些小鬼看着可憐,實則專門訓練過,掏刀子的速度比不少成年人都快。”
聽到太宰這麼了解擂缽街,這群人更加确定兩人來者不善的想法,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路讓的更利索了。
他們不耐煩地催促:“快走,你倆站在這,打擾到我們搶劫了。”
夏油傑聽得一愣又一愣。
“……你們橫濱真是民風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