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在偵探社這兩年幾乎從沒聯系過坂口安吾,沒想到兩人關系這麼深厚,比起被改變的認知更信任朋友的為人,哪怕太宰曾是黑手黨惡名昭著的五大幹部之一。
“安吾從來都沒有以參事官輔佐的身份在幫忙,而是以一個……”太宰語氣斟酌起來,他沒有把往事暴露出來讓别人憐憫的習慣,幹脆匆匆略過那個複雜的謂稱,“以一個相識多年的朋友的身份,這也是他不受書影響的原因。”
夏油傑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戳到人家不願提及的往事了。
但太宰渾然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好了,計劃差不多就這樣,芥川回去找森先生吧,谷崎賢治和國木田一組,去劫持種田長官。鏡花和敦還有露西小姐,你們去市中心引爆天際賭場的硬币炸彈。”
芥川站起身,向其他人颔首打了招呼,推開椅子離開。
“不過得委屈下社長。”江戶川亂步抱歉地嘟囔,“社長不能被人當成神威,所以你也要活躍在前線,僞裝成聽他人吩咐的模樣。”
在亂步眼裡,這是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隻要能讓事情回到原樣,我不在乎聽從誰的指示。”
福澤谕吉本人倒無所謂,他合攏雙手站起來,掃視一圈底下的所有人,語氣嚴厲:“現在,所有人聽好——”
整個武裝偵探社的人員表情嚴肅而正式。
“我要求你們立刻解決、不…消滅這個問題!!”
社長語氣斬釘截鐵:“我已經厭煩再有社員受傷的情況了!太宰,亂步,行動由你們主導;夏油君和愛倫坡先生,此次事後偵探社定有重謝;與謝野,做好接收傷員的準備;其他人,按計劃行事,随時等待響應!”
偵探社全員異口同聲:“收到!”
夏油傑挑了挑眉,他發現自己在這種氛圍下都變得興奮起來,獨屬于咒術師的追逐危險的習慣在蠢蠢欲動,叫嚣着要自己參與進去。
他笑了起來,“隻要你們照顧好菜菜子美美子就行,我還挺喜歡這種活動的,至于謝禮……我需要跟空間有關的情報,等事後再讨論吧。”
社長向他點頭緻謝。
一直等不到自己的要求,愛倫坡左看右看,震驚地指着自己:“等等,我呢?之前亂步去救偵探社的成員,還是我在旁邊忙前忙後,結果你們現在團聚,就要甩開我嗎?”
“當然不是。”得到免費幫手的太宰笑吟吟說,“特務科防備嚴密,國木田他們需要一個撤退的安全庇護所,坡君的異能正合适,請給他們本小說吧!”
愛倫坡欣然應許,國木田帶着新鮮出爐的小說和兇手劇透離開。
隻剩下最後一組留在原地,曾經在港口黑手黨進行暗殺工作的泉鏡花歪着頭,語氣天然地詢問:“要在人群最多的時候引爆炸彈嗎?”
太宰捂着額頭:“……吓吓他們就行,在爆炸的前一刻,把人群收進安妮的房間裡,然後消除他們進入房間的記憶,營造出有好心人救下群衆、偵探社陰謀失敗的印象。”
泉鏡花若有所思:“哦,我懂,拿暴力威脅恐吓,讓他們害怕我。”
中島敦和露西一臉震驚看她,仿佛在說,你在港口黑手黨裡都學了什麼東西!
看得夏油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站起來,太宰治随後其後,快走幾步到夏油傑身邊,“走吧,我知道末廣鐵腸在哪,現在嫌疑犯全部失蹤,他隻好徘徊在紅磚倉庫區附近,向附近的情報販子打聽消息。”
兩人結伴走出森林,夏油傑沒辦法用咒力帶他走近路,隻好一步步走回橫濱市裡,他冷不丁開口問:“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以前的經曆?”
太宰心中一凜,夏油傑怎麼突然開門見山了。正常來說他不應該裝作不知道,争取瞞過多久是多久嗎?
偵探社現在承受不住任何意外,他表面笑容不改,暗裡謹慎地回答:“有一點。”
夏油傑沒看出他的防備,“剛才開會的時候,我回憶了下在監獄裡的經曆,你不讓我說出以前上學的經曆,是為了誤導費奧多爾吧,你們懷疑我也是那個書創造出來的?”
太宰嘶了一聲,沒想到這點線索也被他剝絲抽繭發現,原來不是沒腦子啊,他郁悶道:“之前我們讨論西格瑪的出生原因,你猜出來了?”
“剛想明白,費奧多爾先生一直在暗示我。”夏油傑滿不在乎,他笑眯眯的,“我想說的是,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往事,就當剛才觸及到你不願意提起的回憶的歉禮。”
嗯,在不面對讨厭的非咒術師的時候,他其實挺講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