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假笑:“就是這樣啊哈哈哈哈哈。”
多次被排擠的夏油傑不知道該不該緊随大部隊。
他揪了揪變長的頭發,試探性的:“哈,哈哈……?”
這兩人冷不丁默契收聲,仿佛剛才虛假的幹笑不存在一樣,視線詭異地盯着他。
夏油傑坐立難安:“呃、我不應該笑嗎?”
現在的普通人這麼難打入群體?
“不,沒什麼。”太宰治語氣微妙,所以這家夥還真什麼都不知道啊,偵探社是天人五衰的事太過聳人聽聞,全世界都在關注,按照夏油傑剛才透露的隻言片語,被關押前他不在東京,難不成是什麼與世隔絕的偏僻山村?
剛才他和費奧多爾看似在講犯罪的一百種方式,實際上一直在故意惡心對方。
費奧多爾的潛台詞是,太宰治以前幹得壞事也不少,威逼利誘買兇殺人,真以為洗白檔案就當不存在?這麼想死,就老老實實放棄抵抗,看在以前鬥争的份上,他處理完偵探社自然會送他一程。
太宰治的意思也很明顯,有本事你也什麼都别做,這樣你的屬下自然就會主動地把計劃搞得一團亂,看看,多有自主性,多有行動力。
而什麼潛台詞都聽不懂的夏油傑隻覺得人生悲慘,蹲局子就算了,隔壁兩個獄友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上跟自己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後半輩子無望。
想打入其中,又覺得自己罪不至此。
在夏油傑猶豫之際,費奧多爾語氣輕柔問:“夏油先生也來講講嗎?”
他頓時:啊?不是你主動邀請我參加的嗎?
不過太宰開了個好頭,費奧多爾又緊随其後,夏油傑感覺自己不僅被同化,連道德低谷都跟着隐約拔高了點——主要是跟他倆對比出來的錯覺。
可讓夏油傑談心實在太為難,他連摯友都沒傾訴過,隻好艱難地剖析自己的低落:“我被一個普通人抓進來,他速度很快,我根本不是對手。”
這兩人齊刷刷看向他。
半晌,發出‘哦’的聲音,一個人剛說“原來是他啊”,另一個人就道“他居然沒去追偵探社?”,把夏油傑這個被抓來的當事人排除在外。
偷聽的獄警們勉強跟得上兩人的話題思路,但剛穿越的夏油傑實在聽不懂,他打斷道:“抱歉,你們誰能詳細解釋下這人是誰嗎?很出名?讓你們聽見描述就能認出來……以及我為什麼被關押在這裡。”
最後一個問題對他的精神壓力很重要!
周圍兩人這麼年輕,怎麼談起違法亂紀跟喝水一樣,又不是跟他一樣年紀輕輕面對咒靈和詛咒師,就算是大型青少年勞改監獄也不至于這樣吧!
費奧多爾說:“你口中的普通人可是追捕太宰君所在的武裝偵探社的主力之一,既然有閑心去忙其他事,恐怕偵探社早已全軍覆沒了吧。”
太宰治不爽的“啧”了聲。
通過剛才的商量會,夏油傑發現了,太宰治說得對!看上去是個好人的費奧多爾其實更可怕,反倒是一直阻止他跟别人聊天的太宰治倒還好點。
所以他對太宰治上班的偵探社有點好奇。
“為什麼叫全軍覆沒?”
“當然是因為——”
費奧多爾:“偵探社是恐怖組織天人五衰的僞裝。”
太宰治:“被該死的老鼠算計,感染上甩不掉的鼠疫了呗。”
兩人異口異聲,重疊在一起,夏油傑腦袋都大了。
“稍等稍等,為什麼我一樣都聽不懂,有誰可以給我講解下前景提要?玩寶可夢還有個主線劇情呢,除了你倆的姓氏,我現在一個标點符号都不了解。”
費奧多爾本人溫和地強調:“是名字,我叫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君的全名是太宰治,至于其他信息……我建議您找獄警索要。”
夏油傑瘋狂心動,他真的很懵,有種自己是剛從動物園裡出來的猴子誤入人類社會的茫然感,語氣不自覺帶上脫離苦海的期待:“怎麼找?”
說完,還四周看了看。
這個奇怪的牢房漂浮在半空中,哪怕知道這不是咒具,依然讓夏油傑心生驚歎,仿佛看見不該存在的奇景從漫畫書中浮現,他不自覺地伸手觸碰,半透明的金色方塊蕩開一圈漣漪,溫柔的拒絕了他。
這不是咒具。
夏油傑想,這是來自普通人的奇迹,跟那個用一柄刀制服了他的軍警一樣,是普通人的奇迹。
他沒在床架和座椅上找到按鈕,轉頭用視線詢問兩人。
主要是問太宰治,這位渾身纏繃帶的青年看着不客氣,實際上每句話都在提醒夏油傑什麼。跟表面好心的費奧多爾截然相反。
“直接說,獄警先生們一直聽着呢。”太宰治歪頭看向半空,視線落點在空無一物的方塊間隙之間,勾起唇角,語氣意味深長,“反正都是些全世界傳遍的基本信息,獄警先生應該會給夏油同學一點甜頭吧,畢竟……他的牢房在我和魔人之間。”
不給點甜頭,怎麼指使人家年輕人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