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斌的命案是另一條線,是的,此處用的是‘命案’,我不相信他是舊疾複發,這條線我會繼續跟下去。”
他跳過吳郡王,指向另一處人名:
“那金礦裡曾有數百名外邦勞工,金吾衛這次也帶回幾個懂點天朝話的代表,查清楚他們是哪國人,從何處進入天朝,在礦洞中是否見過幕後人的真面目,可以挖的有很多,這些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聯合審理,征調鴻胪寺協作。
“具體的分工協作你們自行分配,我隻要結果,每天的案情彙總都需交至大理寺卿處,諸位可有疑問?”
衆人還在消化他的一條條部署,見他提問都茫然搖頭。
“對了。”墨淮桑恢複一貫的閑散,笑得漫不經心,“若查案中途有任何為難之處,盡管報上我的名字。”
仍是那幅仗勢欺人的纨绔模樣,卻讓那些曾經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人,油然而生一種安心感,那他們豈不是也可以順勢欺人?光是想想就飄飄欲仙了。
走出房間後,禦史大夫曹桓摸着胡子沖大理寺卿感歎:“王公好大的福氣啊,先得了福将不說,眼下這福将還變成了一員幹将,真讓人羨慕。”
王陵笑得見牙不見眼:“能人輩出,是朝廷之幸,天朝之幸,我可不敢居功呵呵呵。”
“哼。”
看到拂袖而去的墨尚書,兩位互相吹捧的主官,面面相觑,各人心下都有了計較。
各衙署的人漸漸退去,東隅蹦到墨淮桑跟前,眼眸晶亮:“墨少卿好厲害的官威呀。”
垂落在一旁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墨淮桑眼角微顫,在胸膛如雷的心跳聲洩露出來前,狠狠别過眼:“你雖扮作男裝,可到底是個小娘子,還是有青梅竹馬的人,自重一些。”
東隅:“……”
青梅竹馬?哦,他說黑包啊,可黑包是隻玄貓啊。
墨言觑着墨淮桑遠去的背影,臉上帶着既震驚又犯愁的表情:“東隅小娘子,您居然有個青梅竹馬?不會還有婚約吧?”
東隅:“……”
這一個個的什麼毛病?她孤女一個,跟小玄貓相依為命,再說了,就算有婚約又怎麼了?是影響她見鬼,還是影響她捉妖?
東隅沒好氣地甩了個大白眼,眼見墨淮桑已不見蹤影,她想了想,墨淮桑在驿站時,說了要去薛老道長那兒翻妖物志。
“你别忘了,要打聽跟五瓣梅相關的門派和武功路數啊。”她給墨言留下一句提醒,提步去往太史局。
墨淮桑果然在那兒,見東隅進門,也優雅地賞了她一個白眼。
“……從未聽過,而且這印記隻是像梅花,而不是真的五瓣梅,莫非是梅花妖?你們在現場可曾碰到?”薛老道長拿着證據畫作端詳,“這印記看起來甚是眼熟啊……”
墨淮桑搖頭:“在驿站的兩天兩夜都沒探到妖氣,倒是今早,小金蛇動了,跟一個邪物纏鬥,某個人還不争氣地昏迷倒地。”
東隅弱弱辯解:“不知是妖術還是幻術,反正厲害得緊,我一下沒抗住就……也沒看清小金靈的纏鬥對象……”
“咻!”
袖中金鞭即刻竄出,沖着薛老道長手中的證據嘶鳴了一番,又繞在墨淮桑周圍,着急地喋喋不休。
就是沒人聽懂它在“說”什麼。
迎上小金靈殷切的眼神,東隅試圖理解:“這個五瓣梅印迹,與墨少卿辦的案子有關?”
這不是廢話嗎?東隅隻敢心裡嘀咕,不敢表露出來。
小金靈點頭如搗蒜,又搖頭,沖回東隅身邊轉圈。
“與我昏迷有關?”
小金靈繼續點頭又搖頭。
東隅習慣性地尋找墨淮桑,正迎上他的目光,眼裡有同樣的疑惑。
“對,你肯定知道纏鬥對象是什麼,它是梅花妖嗎?”
小金靈搖頭,又沖東隅嘶叫,急得晃出無數道虛影。
東隅猜了幾次,都沒猜中,小金靈翻了翻黑眼珠子,仰天長嘯一聲,鑽回東隅的袖中。
東隅頭一次在它頭上看到無語的表情。
突然,她心頭微動,腦海又一道閃念快得抓不住。
她為了追這個念頭,回府後也一直在想,直到幾天後,京城又發生了一起暴亡案。
五瓣梅再度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