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會生小娘子的氣呢?苦還是他這個小小的貼身侍衛心裡苦啊……
從小跟着郎君長大的小貼身侍衛垮着一張臉:“您這是在炫耀。”
東隅:“……”
不對勁啊,這主仆倆怎麼奇奇怪怪的,她追問道:“兄弟,你這話啥意思啊?”
沒事兒,郎大不由人,雖然郎君不再跟他世間第一好,但東隅小娘子是個好姑娘,墨言心裡那點酸澀感受很快消散。
他很快調整心态,認真回複:“我家郎君生氣的時候,嘴裡可不會留情,這次他都沒有罵人,所以……”
東隅松了口氣,還擔心自己這個幕僚做得太出格,不得不說,墨淮桑雖然需要時不時給他順順毛,但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東家和上官。
墨言想問問東隅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郎君對她的觸碰脫敏,轉念一想,萬一是郎君對所有人都脫敏了呢,
欲言又止間,他看到墨雨匆匆走進馬車,似是有要事禀報。
下一秒,就見墨淮桑掀開車簾:“上車,蕭府出事了。”
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回蕭府已是半夜,整個府邸燈火通明。
蕭善急忙迎了上來,看到身着女裝的東隅,愣了一瞬,故作自然的樣子顯得很别扭。
墨淮桑注意到他的反常,沉聲道:“怎麼,不認識了?這是本少卿的得力屬下,着男裝是為便宜行事。”
接到墨少卿的警示,蕭善忙躬身賠禮:“少卿恕罪,東隅小娘子恕罪,是小的失态了。”
東隅忙上前虛扶:“小哥叫我東隅就好,快給我說說蕭郎君卧房裡出了什麼變故?”
小侍女暈倒了。
東隅來了之後,翠微足足修養了一天一夜,自覺精神好了許多,便去蕭梓潼房間服侍。
此前東隅曾經叮囑過,蕭六郎卧房有她留下的法器鎮守用來防妖,門口的侍衛隻需要保證不讓可疑之人進入即可。
據門口侍衛描述,翠微進去房間之後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便聽到房間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待他們沖進去,發現翠微倒在床前。
他們探過,她呼吸倒是平穩,隻是陷入昏迷。
“小的不敢擅動,遵照您的吩咐,一切維持原狀,等您回來處理。”
蕭善禀報間,他們已經來到蕭梓潼的卧房。
卧榻上的蕭六郎面白如紙,翠微撲倒在床前一尺左右的地方。
東隅率先去檢查法器,果然,小金靈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似是跟人打過一架。
“難道這個小侍女是妖?”墨淮桑問道。
“不是。”東隅否認。
她将小金靈重新擺好,走到床前仔細端詳昏迷中的翠微:“如果她有問題,小金靈估計已經将她縛住。”
“蕭善小哥,勞煩将翠微搬回去妥善安置吧,她隻是受了些驚吓,加上先前就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就無事了。”
“是。”
東隅看了眼更漏,已經是寅時。
她看了眼依然精神的華美少卿,決定還是要關心一下上官。
她上前熟練地擺出笑臉:“少卿,夜深了,蕭郎君沒有大礙,我在這裡守着就成,您還是先回府歇着吧?”
“不是有小金蛇嗎?你在這裡守着做什麼?”
“若是那妖再來,說不定,我能在小金靈的協助下捉住那妖物。”
“那妖白天來過,還跟小金蛇幹了一架,更何況現在那麼多人,它定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為何,一向不幹涉她安排的墨淮桑很堅持。
東隅還不想休息,目光炯炯地投向床邊的幾案,蕭府的人辦事手腳很快,一盆姚黃已被移近蕭六郎身邊。
明亮的黃色花瓣,如精緻絲綢般展開,層層疊疊,錯落有緻,明亮的牛油燈下,如同一道道炫目的金色波光,東隅在濃郁的花香中,仿佛置身暖春花海。
不愧是聲色絕佳的牡丹花王。
在姚黃令人心曠神怡的花香中,雖然已經到了半夜,東隅卻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奮戰一宿。
墨言說先前派出去的幾路人馬也帶了消息回來,她可以連夜收集各方消息,再彙總分析。
不料墨淮桑這次異常執拗:“我那些侍衛的命不是命嗎?他們也奔波得厲害,明天再說吧,你也去休息,省得又生出黑眼圈,吓到我府裡的人……”
東隅:“……”
“也别在這裡礙眼,免得拖累小金蛇。”墨淮桑又加了一句。
東隅:“……”
好消息是東家真體貼。
壞消息是就對她嘴毒。
一直站在一旁看倆人别别扭扭的墨言,沉默地搖了搖頭。
郎君就是不想東隅小娘子守着蕭六郎過夜嘛,雖然蕭六郎病入膏肓,但也是孤男寡女,啧,郎君這心思……
争論一番後,祁東隅和墨淮桑各退一步,祁東隅不守在蕭六郎床前,讓小金靈繼續守着,墨淮桑不回府,幾個人都留在蕭六郎院中的客房歇息。
有天大的事,等第二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