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雖然不滿,但總算松了口氣:“教授,關于剛剛這個遊走球……還有前陣子繼承人的事,我有一些猜想。”
這個話題不太适合在走廊上述說,斯内普一側身,将辦公室的門推開。
德拉科會意地走進去。
他的眼神第一時間就在不遠處的魔藥材料櫃上逡巡,幾乎是立刻就找到了自己親手放在那裡僞裝成藥包的日記本,它身上的縮小咒已經失效,顯示出原本的模樣。好在它本來也不是很大的尺寸,放在架子上也不突兀。
德拉科親手包裝、放置了它,因此一眼就知道斯内普尚且沒有動過,發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氣。
“下回你父親如果再要說什麼,就讓他自己把腦袋塞進壁爐裡。”斯内普說着也進了辦公室,繞過德拉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别再讓你帶話,我的辦公室不是斯萊特林休息室。”
他或許以為德拉科口中的“猜想”是詹姆斯要對他說的話,于是更加不耐。
德拉科的目的已然達到,現下隻需要盡可能快地離開辦公室就好,因此趕忙回答道:“并不是父親有話要說,隻是我自己的一點想法……我是說,剛剛那個遊走球實在太奇怪了,會不會是之前打開了密室的人做的?”
狗屁。明明是他自己打開的密室,德拉科在心裡撇撇嘴,但表面上隻能裝樣子,露出一副好奇又崇拜的表情,好讓斯内普認為他什麼也不知道。
“……”斯内普教授的鼻子裡狠狠噴出一口氣,“你來我辦公室就是說這個?”
德拉科心虛地沉默了一下,然後回道:“主要是向您表達我的歉意……關于剛剛在賽場上的發揮,我沒能保住球隊的優勢。”他不覺得自己的發揮有什麼問題,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他隻需要随便編個理由給教授,用來解釋他非要進辦公室的行為。
斯内普沒說話。
心驚膽戰的德拉科哭喪着臉,表演道:“我剛剛隻是太驚訝了……波特沖向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殺了我呢!我隻是怕他想要公報私仇——”
“下次注意。”斯内普打斷了他的表演,“出去。”
這是不準備追究他的過失?
德拉科眨了眨眼,為了做戲而低垂的眉眼立刻飛揚起來,不見一點泫然欲泣的愧疚。
“謝謝教授!”他爽脆地道謝,然後像泥鳅似的從辦公室溜了出去——比剛才他兩個跟班跑得更快。
确認不是日記本作祟,德拉科的心情便好了很多。他甚至沒忍住蹦跳了幾步,準備回公共休息室讀書。
他把兩隻手随意插進口袋裡,右手摸到口袋裡的東西,神色又慢慢沉了下來。
德拉科把手抽出來,哈利的衣服一角握在他的手心,提醒他這個學校裡還有一個未知的魔法高手,敢于堂而皇之地,在全校師生的面前對哈利·波特痛下殺手。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被那隻球打中得有多疼,那速度實在快得驚人了——哈利在球場上根本不是在打球,簡直是在逃命。
什麼樣的人能夠這樣做呢?又或者,難道這件事真的密室與繼承人有關嗎?
德拉科害怕這一切和自己當初去盥洗室時做的那件他不知道的事有關。
要不,去看看哈利?問問他知不知道什麼線索?
德拉科皺起眉頭。
雖然他覺得哈利絕不可能主動告訴自己,但萬一……萬一他會跟羅恩或者赫敏聊聊、透露一些事情呢?又或者,或許哈利也會寫日記?如果能把他的日記偷過來……
他完全忘記了哈利的右手已經像隻橡皮手套似的動彈不得了,根本不可能寫什麼日記。
但總之,不得不在公共休息室花費不少時間寫完作業之後,德拉科隻能趁着夜色,去醫療翼探訪從球場上“大難不死的男孩”了。
等德拉科趕到醫療翼時,夜色已經很深。他小心謹慎地靠在病房的門邊,從窗戶偷偷張望,期盼此時哈利已經沉睡。
但這一夜實在太難熬了。
因為那隻花孔雀一樣永遠呲着牙傻樂的洛哈特教授,哈利不得不服用生骨靈,以至于一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他綠寶石般的眼睛瞪着天花闆,期盼着這一夜能早點過去。
而他的樣子差點吓壞了德拉科——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撞了邪一樣,平靜地躺着但睜着眼,像一具不能瞑目的僵屍。
德拉科抖了抖,暗歎自己來得不巧,隻好轉身準備裝作禮貌地敲門,好直接跟哈利套話。
就在這時,病房裡突然“砰”地一聲炸響,德拉科擡起的手猛地停下。他一貓腰,轉身在窗台邊查看發生了什麼。
卻沒想到,他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熟悉的身影——
大眼睛、尖耳朵、細長的手指,瘦弱又有些髒兮兮的身體,包裹在劣質的、破舊邋遢的麻布裡。
那是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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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标題]:改自《鍋匠,裁縫,士兵,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