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們就知道吃。”
德拉科站起身,随着人群推推擠擠地登上樓梯。他沒什麼心情,也精力不濟,沒有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邊,直到人們突然停下了熱熱鬧鬧的談話聲、甚至停下了腳步,德拉科才好像意識到學校裡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慌張地朝前擠了幾個身位,視線穿過幾個赫奇帕奇學生的肩膀,他看見了過道中間的牆面上、兩扇窗戶之間塗抹的字。
那是一行很大很大的字,字迹在燃燒的火把映照下閃着微光。
【密室被打開了,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
霎時間,德拉科體會到了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因為他非常清楚而敏銳地識别出寫下這行字的人——即便放大字體會讓筆迹變得奇怪,但一些字母的書寫習慣是具有指向性的。
霍格沃茲裡如今除了鄧布利多,沒有人比德拉科更熟悉湯姆·裡德爾的字。
那就是他的字。
而挂在大字旁的是身體完全僵硬的洛麗斯夫人,和一位熟悉的聒噪的、永遠舉着相機給哈利拍照的科林·克裡維。他們維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像兩尊蠟像一樣立在那裡。另一邊是目瞪口呆、神情慌張的哈利、羅恩和赫敏,看着所有彙聚于此的同學們,搖着頭擺着手,宣稱他們隻是碰巧經過。
不知怎麼的,德拉科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裡又沉沉地壓了一塊大石頭。
費爾奇尖刻地站出來胡攪蠻纏,他指責是哈利做了這一切,就是為了報複和傷害一個啞炮,而可憐的洛麗斯夫人是代為受過。所有的教授都站在這裡,看着這場鬧劇在所有學生面前上演。
德拉科死死地盯着那行字看。
“你也覺得這是斯萊特林繼承人寫下的話,對嗎?”潘西湊在他旁邊小聲地說,“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想必是他在懲罰不配在霍格沃茲裡學習的人呢……”
她的眼睛盯着科林,下一秒又狠狠鎖定在赫敏的身上:“肮髒的麻瓜出身,繼承人會殺掉他們的。”
德拉科第一次對這種論調産生了些許的動搖——因為那行字九成九是湯姆用他的身體、趁他去盥洗室的時候塗的,一人一貓半死不活也是湯姆弄的。
可正因為知道真相,德拉科反而失去了對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敬畏與期許。
一個在日記本裡大吼大叫、除了寫字就隻會寫字的東西,他隻能利用别人的粗心、利用别人的身體來實現斯萊特林的遺志——他甚至一個泥巴種都沒能真的殺成。
德拉科對此隻感到惡心、恐懼和更深的惱怒。他明明和湯姆說過不想真的殺人,可湯姆還是這麼做了!這說明什麼?
如果真像人們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們可都是斯萊特林純血理念的踐行者!
明明是相同的陣營,憑什麼無法發聲、無法擁有自由和意志的那個人是自己——一個馬爾福!他生下來就過着王子一樣的日子,怎麼肯屈居人下呢?憑什麼他要像一隻工具一樣任别人擺布呢?
然而絕大多數不明真相的人更多還是感到恐慌,畢竟一位學生險些命喪當場,這絕不是一般的小事件。
鄧布利多校長主持局面,讓所有人都先回到宿舍休息,而出現在現場的當事人們則被請到了洛哈特的辦公室,麥格教授則帶着科林先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
一到宿舍,德拉科就翻出了湯姆的日記本。他憤怒地要在上面咒罵湯姆,但又不願意湯姆再次利用他幹些壞事,于是他開始試圖撕扯它。
【你又在幹什麼?】
你這個邪惡又沒用的老東西,我不會再中招了!
德拉科氣憤地想着,抽出魔杖開始對着日記本施咒。許多能用的、不會造成太大響動的魔法他都試過了,可一點兒用也沒有。而布萊斯的腳步聲也在門外不遠處響起來了,德拉科隻好收回了魔杖。
被一堆小兒科的傷害性魔咒莫名其妙招呼過一遍的湯姆在日記本裡咬牙切齒。
同時,他也意識到,這個看起來笨得要命的小家夥,實際上有着非常敏銳的嗅覺,隻是一次事件就猜到了一切。
這就意味着,留給湯姆的機會不多了,他必須盡可能快、盡可能高效地利用德拉科的力量來實行他的計劃。
湯姆迫切地想要會一會那個讓未來的自己失敗的孩子——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