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詹姆斯感覺自己的生命真的正在受到威脅。
納西莎的眼睛像鷹一樣緊緊鎖住他的一舉一動,她的手以發出魔咒前的預備姿勢擺在身前,而她嘴角的笑容,讓詹姆斯忍不住毛骨悚然。他幾乎不敢猜測接下來會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中的哪一個落在自己身上。
“你去紐約了。”納西莎顯然已經從盧修斯那裡知道了詹姆斯的行動。
是啊,這對夫妻心意相通、在有關家族的事情上,他們是全然一體的,又怎麼是詹姆斯能夠輕易欺瞞的呢?可詹姆斯沒想過納西莎竟然真的會以這樣的姿态面對他、面對她丈夫的皮囊。
“你去問了什麼?”
“我想盧修斯應該已經告訴你了。”
“我在給你回答我的機會。”納西莎輕輕地向前邁步,像一條蓄勢待發的蟒蛇,驚得詹姆斯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你的答案呢?”
“我隻是在藏書室發現了一本空白的日記本,它并不屬于任何一個馬爾福——我想我問問那是誰,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納西莎立刻提高了聲音喝斥:“不要模糊你調查的動機!”
“我還能有什麼動機?我想盡可能多地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我不喜歡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魔法世界裡等着你們找方法把我換回去——”
“但那正是我允許你進入藏書室看書的唯一原因。”納西莎說,“讓你能夠接觸到一些黑魔法,已經是我對你的寬宏大量,我并沒有讓你真的像個傻子一樣呆在莊園裡——否則你現在不會有拿起魔杖的本事!”
詹姆斯抿着嘴唇,對此的确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們已經給予你相當大的自由了——讓你看書和使用魔法、讓你進出馬爾福莊園,而你呢?”納西莎惱怒地說,“你試圖挑戰我們的底線!”
詹姆斯咬緊了牙關:“底線?什麼底線?關于你們曾經盲目跟随的混血主人的身世疑雲嗎?!”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納西莎杖尖發出的一記魔咒擊中。這魔咒發得又快又恨,他的手被震得生疼,虎口處幾乎立刻就紅了一片,而他手中的魔杖也高高地飛起,落進納西莎的手中。
“閉嘴。”她冷冷地說,“你不應該查的。”
“可你要知道,伏地魔很可能就是這個湯姆·裡德爾!他頂多就是一個混——”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
納西莎沒有施任何的咒語,她的眼中是憤怒和厭惡,但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震驚。
詹姆斯猛地從她的神情中,讀出了另一重信息——或許這些跟随伏地魔的純血巫師們,并非對他的血脈身份全然不知。
一瞬間,巨大的疑惑吞沒了他。
他口不擇言地問:“為什麼?你們知道!你們明知道他——”
“我說了,”納西莎有一次打斷了他,“不要查下去。對于那些不該知道的、知道了就會招來厄運的事情,就得學回沉默。”
詹姆斯急速地喘了兩口氣,他無法理解這種沉默,因為如果換做是他,他是絕不可能跟随一個打着同類幌子但完全是在欺騙自己的人的!
“你猜到了,是嗎?”
納西莎平靜地回答:“有所預感,并無驗證。”
“那為什麼還要跟着他?你如何确定他的利益不與你們沖突呢?他很可能隻當你們是用完就扔的玩意兒,何苦要用這麼多年的古老傳承去賭呢?!”
納西莎諷刺地笑了一下。
“你懂什麼?”她輕蔑地說。
詹姆斯總是一副教導别人的模樣,就好像他在米國政壇混迹風雲的經曆就能讓他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一樣。她和盧修斯比他年長許多,在他口中卻好像是愚蠢而缺乏教導的傻孩子,需要他像個威嚴的父親一樣指點迷津。
不可否認,大多數時候,詹姆斯的算計是成功的、正确的、省力的,這也是馬爾福夫婦願意給予他更多自由發揮的空間的主要原因——他們樂意使用這個工具,即便知道他非常危險,但如今仍在可控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