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
怎麼會是巫師呢?
怎麼能是巫師呢!!
詹姆斯的步伐越走越快,像是要用行動把紛亂的思緒甩開。但他無法停止地感到憤怒、沮喪和痛苦,卻沒法為此怒吼、哭泣,哪怕發洩一下——
幾個月的時間,他曆經千辛萬苦,不知道讀了多少令人作嘔的典籍、違反法律闖進了多少博物館的倉庫、走訪了那麼多什麼也不懂的貴族房産!
詹姆斯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反咒,他離回歸正軌的生活隻有一步之遙!
可他竟然又一次倒在了這關鍵的一步上!
他他*的竟然是個該死的巫師!他體内流着他根本不想要的非人的血液,而這血液讓這場該死的靈魂交換成了巫師之間的鬥法,而非受害麻瓜的自救行動——
他再也用不上那個反咒了!
而盧修斯呢,這會兒正用着新的巫師身體、住着他買下的頂級豪宅,背着詹姆斯,和納西莎不惜跨越大洋也要當面密謀大事!
魔力暴動在昨晚發生,而他們非但沒有将這個消息告知詹姆斯,納西莎還不告而别——
詹姆斯當然能猜到他們想幹什麼。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希望詹姆斯也成為一個巫師,因為如今僞裝盧修斯近半年的詹姆斯已經知道得太多了——
馬爾福莊園的位置和結構、藏書室裡無盡的黑魔法知識、馬爾福家在魔法部可用的人手、馬爾福家十多年前支持戰争的種種證據……如果詹姆斯成了正式的巫師,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換位思考,如果站在盧修斯的位置,詹姆斯也一樣會做出這種選擇——他一定會隐瞞這個身份、抹除魔法國會的記錄,甚至不惜放棄擁有一根魔杖讓生活變得便利的機會,也要讓所有人都以為詹姆斯是個脆弱無能的麻瓜。
隻可惜——詹姆斯想到這裡長長歎出一口濁氣——隻可惜他已經知道了!
感謝麥克·瓊斯!
若有機會他一定會銜環報恩!
如果詹姆斯什麼都不了解,或許還能做一個單純天真的傻瓜,期盼有一天能夠回歸正常的麻瓜生活。
可既然巫師的血脈已經毀掉了詹姆斯重新做人的希望,那他怎麼還能放任自流、隻求自保呢?!
他就是馬爾福家所想的那種野心家,一旦失去希望又抓到機會,他一定會滲透他們、掌控他們、玩弄他們。
絕不要過任人魚肉的日子!
詹姆斯的心情無比陰翳,他忽然想起那年他被蘇聯的狙擊手射穿了胸膛,痛覺并不鮮明,更多的是失血的麻木和寒冷。
那天西伯利亞的北風吹得他幾乎凍死在雪地裡,周圍環繞的尖叫着的商人和官員抱頭躲在掩體後面,沒有人走上前救他。他是帝國的走狗、潛伏的幽靈,他能靠的就是撐住自己的一口氣。
詹姆斯最終還是活下來,或許那也是因為巫師血脈給予的勝過常人的生命力。雪花飄進他的眼睛,他卻舍不得阖眼,他發誓要殺他的人付出代價,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那時的心情,就如今天一樣。
紐約春季的陽光很暖,一點也不像西伯利亞,可詹姆斯眼裡正飄着鋒利的冰雪。
***
“你準備怎麼做,盧克?”納西莎的雙手緊緊握着魔杖。
詹姆斯·哈裡曼是巫師,這件事打破了納西莎一直以來的有恃無恐。她總覺得隻要送走這個麻瓜的靈魂就萬事大吉,重新回歸麻瓜生活的他隻需要一個一忘皆空,就一輩子也不會再和馬爾福家扯上關系。
可如今難度變得很大。
詹姆斯也是巫師的一員,他的血脈就好像幽靈一樣潛伏在這具身體裡,冷不丁地生出讓人心生警惕的威脅。
“他不能知道這個。”盧修斯下了斷言,“不僅他,魔法國會那些人,也不該知道。”
“那要怎麼做?殺了他們嗎?”
“人太多了,影響會太大。”盧修斯搖頭否決,“而且哈裡曼這身闆實在不行,幫不上你的忙。靠你一人,很難做得那麼幹淨。我想讓你先用遺忘咒解決所有知情者,再以奪魂咒混進國會抹除記錄。”
“是個辦法。好在你有先見之明,讓我帶來了家裡的備用魔杖,”納西莎說着,捧起自己的魔杖,“讓許可證辦事處記錄了這根魔杖而非我自己的,這樣,施法的時候我們就能逃避魔法國會的監控。”
盧修斯終于放松下來,撫摸着納西莎的臉,欣慰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