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盡快。”凱文涼涼地附議。
那枚黑八準确地落進了袋中,馬克完成了清台。
盧修斯看着面前兩位詹姆斯的得力幹将,才忽然意識到,麻瓜竟然也能這樣面無表情地談論殺人。
“詹姆斯,你意下如何?”馬克問,“如果你覺得可以,那麼最好這周就做。你别給她轉賬,隻要穩住她,直到她死。”
這兩個麻瓜的确是脆弱、易死的物種,但他們并不是獵物,他們也能在狩獵場中有所收獲。
“可這治标不治本。”盧修斯覺得這不是個最好的主意,“就算她死了,我仍然不知道她背後究竟是誰在搞鬼。”
兩人沉默了一下。
凱文還是聳聳肩,妥協說:“目前來看,你的自保比較緊急,調查幕後黑手比不上維護你的名聲和選舉資格來得重要。”
盧修斯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他想到應該把詹姆斯叫來,隻要讓他對着艾米麗攝神取念,當然就能弄清楚背後到底是誰在操盤。
“我會先拖住她。”盧修斯選擇先穩住情況,找機會實施自己作為巫師的計劃。
之後,他無聊地觀看凱文和馬克打了一局桌球,同時反複思考應該如何繞過美國魔法國會的監控行事。
一局桌球打完,盧修斯也難免感到疲憊困倦。他提前告别,先回了公寓。
公寓裡的燈亮起,他用座機給格洛麗亞打了一個電話。
“喂,盧修斯?”格洛麗亞已經知道他的名字。
“出于一些作秀的需要,”盧修斯頗為厭惡地說,“我明天去你樓下接你上班。”
格洛麗亞笑着應下,很快就挂了電話。
他想見納西莎,這種情感非常洶湧激蕩。
盧修斯去了洗手間洗臉。
平整的鏡面如實地映出詹姆斯的臉,水珠打濕他的頭發,順着臉頰滴落。這個場景就像噩夢一般,折磨着有家不能回的盧修斯。
就在這一刻,被魔法界隔絕在外、被迫過着麻瓜生活的卑微和痛苦,遠離家鄉的憂愁和思念,以及身處曼哈頓這座鋼鐵叢林中便無人能夠逃脫的孤獨感,一下将盧修斯淹沒了。
他失魂落魄地從洗手間走出來,夜色之中萬家燈火,但沒有一盞是屬于馬爾福的。
盧修斯突然感到身上有種撕扯般的脹痛,皮膚之下不知道有什麼正像脈搏一樣有節奏地起伏,然後他頭昏腦脹,一陣眩暈之後緊接着視線也變得模糊。
每天早晨狹窄馬路上堵着的車輛、匆匆來往的人群、艾米麗哭泣的臉、納西莎溫柔的笑顔、甚至早年在霍格沃茲上學的點滴片段,都開始在盧修斯眼前閃現。
最終定格在馬克·斯通一句語氣稀松平常的“殺了她”。
盧修斯徹底暈厥了。